胡库儿等了半晌,没有得到回答,自嘲一笑道:“罢了,我本是低层求死求活牧民,若不是得蒙天运,一朝脱出贫贱,现在可能还在为某个大贵族牧羊。我早该知足了。”
“将军不要妄自菲薄。”万尚志抬眼,一双眸子闪烁奇异光泽:“在我的家乡,从来没有人分三六九等,职业有高低贵贱这种说辞。”
万尚志神色凝重起来,只是他眼中的光泽更甚,胡库儿几觉晃眼,直觉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不一般。
万尚志跪坐起身,郑重道:“将军,人生来平等,所谓的三六九等,所谓的高低贵贱,不过是掠夺了大量财富、聚集的巨大力量的强权者,灌输给众人的思想枷锁。如今,你想冲破这枷锁吗?!”
此话一出,如石破天惊,胡库儿呆滞在当场,半晌言不出话语。
万尚志也不催,取来胡库儿不知不觉中放在桌上的酒壶,毫不客气给自己又倒了满满一杯,然后咕咚喝下。暗自诽谤这胡库儿除了敬酒给倒了一杯,再不舍得给自己一滴,真是小气,好在自己瞅准机会又喝了一大口。
浑然不觉之前是谁嫌弃那酒水浑浊,浮游生物忒多。
酒水流动的声音终于刺激了胡库儿,只见胡库儿嗖的一声,酒壶便抱在了胸间,然后他回神,目光重新聚焦,似乎消化了万尚志之前所说的话。
“大、大逆不道!你说的简直大逆不道...”胡库儿声音渐低:“王就是王,奴就是奴,王天生便是先王、先王后所生,奴父母是奴,自然生来也是奴。”
万尚志嗤笑道:“最初的王是谁生的,最初的奴又天生是奴吗?”
“天生的,王是天之子。”胡库儿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语气中的违心。
万尚志笑笑,却不再刺激胡库儿。这世界本土的人,阶级观念已入骨髓,非一时一日能纠改,一切还要从长计议,急于一时很容易引起反作用。
“将军,在下愿为将军帐前军师,为将军效劳。”万尚志微微俯首,以示忠诚。
经过万尚志方才一阵质问,得到效劳本该高兴的胡库儿一时有些精神恍惚,不知如何表情。
待万尚志重复了一遍话语的时候,胡库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酒壶,扶起万尚志,道了几声“好”。
叫来艾木浑,将万尚志基本信息记录在案,然后写成两份,一份自留备案,一份快马报于大元帅主帐,作于军队内部的通知,告诉众人,我胡库儿也是有军师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