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之中，陈见川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林欣怡身旁，含笑的眼神里藏着威胁和警告。

“世勋，把胜楠带回去吧，我会……”他话音未落，战世勋一巴掌抽在了林欣怡的脸上。

陈见川拧了拧眉，扫一眼趴倒在沙发上，眼冒金星的女人，笑意收敛。

战世勋指着陈见川，扬起下巴，盛气凌人道：“敢动我的妞儿，这只是警告。野鸡就是野鸡，就算镀了层金也特么变不成凤凰！陈见川，你的品味真特么烂！”

林欣怡几乎都没有脸站起来，她把脸埋在胳膊里，恨恨地咬着牙。

本意只是想利用顾胜楠让陈见川对她有所忌惮，她在暗中和伏虎做了一笔交易，想要抓住陈见川的把柄，试探其虚实，从而更好的控制他。

没想到一个战世勋，让她满盘皆输，功亏一篑。

“是，我们出来混的，哪有什么品味？不像你根正苗红，大户人家，女朋友还是律师，有学识有胆量，这群野鸡，当然上不了台面。”陈见川自嘲地扫了一眼屋子里的男男女女。

他越是这样云淡风轻地贬低自己，顾胜楠便越是心痛。

她目光片刻不离陈见川的脸，好像要把他彻底地记在心里，刻在脑海。

战世勋过来拉她走，她像被钉在原地，眼里噙着泪。

“干什么？嫌我打轻了？不想走？想让老公继续收拾他们？”战世勋愠怒道，眼神凌厉地瞪着顾胜楠。

顾胜楠憋着嘴，视线从陈见川脸上移开，望向战世勋。

战世勋看到她倔强的目光，莫名生出一股烦躁的情绪，“让你离这种辣鸡客户远一点，你不听，老子缺你钱了？！做什么破律所，明天就让你关门大吉！”

顾胜楠的心也不是石头，战世勋从进来到现在的一举一动，表现出的对她的关心和紧张，她都看在眼里，说不感动是假的。

可感动能变成爱吗？她曾坚信，爱是毫无理由不计一切的飞蛾扑火，可她对战世勋，从未有过。

然而这样的爱，是正常的吗？或许她该重新考虑自己的爱情观了。

顾胜楠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她小声对战世勋说了声“谢谢”。

战世勋一愣，刚才的愤怒和躁郁都随着这一句话而消散，心里的气顿时没了。

“以后再乱跑，我打断你的腿。谁特么改动你，我砍了他的手！”战世勋说话给身后的人听，继而一把抱起顾胜楠向外走。

顾胜楠别扭地掐战世勋的胳膊，小声命令：“你放我下来，我要和路遥一起走。”

“她丢不了，要是丢了她，老三还不得扒了我的皮？！”战世勋放慢脚步，等路遥跟上来。

战世勋一行人大步走出别墅，没有人敢拦他们。

等他们驱车离开后，林欣怡发了疯一样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陈见川的

脸上像覆着一层寒冰，正眼都不给林欣怡一个，也要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林欣怡慌乱地跑过来，从后面抱住陈见川的腰，不让他走。

陈见川透着寒意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放开。”

“不，阿川，你原谅我，原谅我好吗？”林欣怡带着哭腔道。

陈见川一双漆黑的眸子注视大门外的夜幕，那里没有光也没有路，一如他的未来。

那一晚春宵，是他犯下最大的错。

现在，他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当顾胜楠仰着脸，目光缱绻语气温柔地问他：“你没有变坏，你只是有难言之隐，对不对？”

他多想告诉她：“是啊，我是迫不得已，总有一种感情要超越儿女情长。”

可是他不能，他只能不正经地动手动脚，反问她：“我现在很坏么？还有更坏的，要不要试试？”

“见川，我了解你，不畏浮云遮望眼。”顾胜楠话里有话。

陈见川的眼前渐渐模糊，那一片黑暗中仿佛出现一抹黑洞，要将他完全吞噬。

三年又三年，他苦笑，当年痴迷于《无间道》的少年，踏入了同样的轮回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