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四海作为季然最铁的哥们自然为季然的婚礼忙乎得昏天黑地,不亦乐乎,但忙过累过回到家往床上一躺,却也并不解乏轻快,刚一闭眼,黯然神伤便随之而来,整得他一夜没睡安稳,他咋也不甘心,居然给季然这小子给甩在了身后,先于自己“抱得美人归”,你没见他那嘚瑟样儿,就好像专门做给咱看的。凌四海越想越伤感,越沮丧,越无奈,越无助。
“凌翎呀!凌翎!你啥时回来呀?!——回来吧!快回来吧!”凌四海一晚上喊着凌翎的名字,直到天蒙蒙亮时才睡去,枕头早给泪水浸湿了。
“啊?!——咋睡这儿啦!”半夜醒来的凌四海母亲忽然发现老伴儿没睡身边,起头以为是起夜去洗手间了,可随即听到的打呼噜声,和同时涌来的酒气,让她立刻起身走到餐厅门口一看,傻了眼儿,“唉~~哈(喝)酒浇愁愁更愁!还说海子呢,我看你才是自找的呢,自个儿给自个儿过不去,咋就认准了死理儿,一条道走到黑,早应承了海子的婚事,还会这么难受哇!该醒醒了你!”见老伴儿喝醉酒埋头趴在餐桌上睡着了,凌四海母亲自然明白咋回事,一边唠叨着一边将他从椅子上使劲儿抱起来,可咋也抱不动,你想呀,凌四海母亲体重一百挂零的身架哪抗得了老伴儿一百七八十斤重的大体格子哟,没法,只能暂且放弃,挨着老伴儿坐下,眼睁睁地守着他,陪着一起难受了。
第二天早上,凌四海不得已照常起了床,得上班不是。醒来后感觉眼睛胀疼,脑子迷糊,无精打采,这也难怪,他只沉睡了不足两钟头;睁开眼赖在床上思忖一下,回想起昨天的情景,不禁无奈地摇头苦笑了下,——得嘞!不去想它了,爱咋地咋地,继续走自己的路,走一步看一步了,相信总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凌四海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赶紧冲向洗手间例行完起床后惯常的行为程序。当他开始下楼时就开始感觉楼内有点儿不对劲儿,异常寂静,通常这个时间正是餐厅内家人吃饭的声音。带着疑虑,他赶紧跑下楼来,走进餐厅一看,果然没人,里间厨房里亦不见人影,“哎?人都去哪儿了?”他想着便越过姐姐房间(姐姐昨晚参加完季然的婚宴就值夜班去了,姐夫出差了,小外甥女在她爷爷家)直奔父母卧室寻看,不等他到门口,里面就传出父亲的呼噜声,门虚掩着,他轻轻推门一看,母亲居然也酣睡着那,“嗨~~爸妈今儿这是唱的哪出?咋也学会睡懒觉了呢?——真稀罕!”凌四海暗自说着,重新将门带上,“八成是昨晚参加婚宴疲倦了吧?”这样想着,他走进餐厅,只好罕有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切了一个西红柿,打了一个鸡蛋,下了一捆儿面条,一碗西红柿鸡蛋面瞬间搞定,他捧着难得自己做好的面条吃得那叫一个香哟,一时间所有烦恼疑虑一扫而光,但当他吃完面,撂下碗筷,抹一下嘴巴,重新回味面香时,嘴巴里却咀嚼出一丝苦涩,一丝从未有过的味觉,“父母不会是触景(季然婚宴现场)生悲,受到刺激,因我而起吧?”
昨晚凌四海忙完季然婚礼回家时,已经很晚了,父母早已睡着,他也闻到了家里弥漫着浓重的酒味,但当时以为是自己和父母从婚宴上带回家的酒味,并未多想,便直接上楼回屋睡觉去了。
“对,爸妈就是这样,看见人家结婚'眼红'了,‘妒忌’了!以至于劳神耗力,身心疲惫,哎~~我又何尝不想让二老早日看见我结婚呀!”
凌四海暗自说着,离家时,再次轻轻推开父母卧室的门,带着愧疚、憋屈的心情,往里面瞥了一眼,然后慢慢带上门,怏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