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宗耀这样让季然感到宽慰多了,他重新兴奋起来,脸上又焕发了平常的嬉笑,就好像一直这样,中间从未有过不悦的插曲似的。他重新拿起酒瓶,照着第一杯的酒量,很从容地挨个倒好了酒,此时一瓶酒快倒空了,还剩了个瓶底儿,差不多还能照此再倒一杯酒。凌宗耀用手碰了一下自个儿的酒杯,微笑着瞅了一眼季然,见他没啥反应(照当地酒规或酒风,当主陪敬完酒后,副主陪再敬,这儿没有副主陪,那就轮到主宾敬酒了,主宾敬毕,副主宾,依次排序下去,敬酒有一次敬一杯的,也有敬两杯的,视情而定)随后便对这个主宾发话了:
“我说,季然呀,这酒倒好了没?是不是需要再添点儿?”
“哦,好了好了!俺这不等着领导下指示吗,嘿嘿嘿。“季然下意识地端了下酒杯说道。
”我的项目早进行完了,还等啥,轮到你了。”凌宗耀拿着酒杯在桌上顿了两下对季然说道。
季然这才醒悟,看来适才他一直处在起先那酒水满满的杯子阴影中。他即刻抬起屁股端起酒杯,顿了一下,想着这杯酒到底咋个喝法?正常情况下,敬酒人应该先干为敬(他人可以随意喝,除非你能喝、馋酒或想表示更热情或亲近一些,陪着敬酒人来一起干杯,来个一口闷),即将杯中酒喝空,可这半杯高度汾酒完全抵得上一满杯低度白酒呀,这不还是要我命吗,喝还是不喝呢?不喝就坏了规矩,首先凌宗耀不答应,弄不好他还会变着法子罚我酒呢,喝的话,实在难以下咽呀,这可咋办?正当季然左右为难,处于进退维谷的窘状之时,有人发话了。
“季然呀,看你很为难的样子怪可怜的,要不这么地吧,你也别好事成双了,就来个一心一意,只敬一杯酒,我陪着一起干了咋样?”凌四海盯着季然说道,他了解季然的酒量,也是出于好心。
“嗨!也怪我,早知道,不该用这么大杯哈白酒呀!呵呵”凌宗耀拿起自个儿的酒杯掂量着说道,“你看,这才多大会儿,这么一倒,两瓶酒眨眼就倒空了,这第三瓶呀,你看还剩这么点儿,呵呵,这酒咋还撑喝呀!”凌宗耀说完便拿起季然的酒杯,将其杯中酒一半倒进自个儿的酒杯中后交给季然说,“你看,这样可以了吧,减少了一半,也就有一两来酒。”
“这样好,这样好呀!嘿嘿,谢谢大伯救了我。”季然起立接过凌宗耀递过的酒杯满脸堆笑地说,“大伯,既然你都后悔用大杯子哈酒了,那接下来哈酒咱温柔一些好吗,别再那么猛了。”
“早该如此,自家人哈酒嘛,慢慢哈慢慢哈,大伯准你了,一心一意敬一杯酒得了。“凌宗耀拍了拍季然的胳膊要他坐下后对大家说道。”从此以后,大家别再一口闷干杯了,慢慢喝,少喝酒,多吃菜,多说话,呵呵。”
季然端起酒杯向大家敬了一杯酒(一口闷),此后,大家喝酒的节奏明显缓和了下来,哈的时间也拖长了,最后一瓶酒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喝完,这时大家把主要精力用在了唠嗑、逗笑、吃菜上了,这样也就给女士们提供了更多参与一起互动的空间和机会,不至于被冷落一边,老是当听众了,眼睁睁地光看着男士们饮酒作乐,也让一直含羞默然的凌翎可以借此更多地表现并释放一下自我,当然这恰好也给季然提供了很自然地跟凌翎搭话接触的机缘,求之不得呢,他那长在凌翎身上的眼睛自始至终一直在咂摸着“寻找战机”呢。
凌翎的红酒(包括凌四海母亲和凌楠的红酒)早已哈喝光,但没有一个人主动提出再要酒喝,或许喝得刚好,抑或不好意思吧。凌宗耀已经注意到了女士们红酒“告急”,不想让女士们独守空杯,他在重新拿了两瓶白酒后不多会儿,就为女士们从自己的小酒库(他在客厅有个专门储存酒水的柜子,柜子只有他能打开)中又拿出了一瓶红酒,不过是国产的张裕红葡萄酒。待男士们喝过一瓶酒后,新拿出的这瓶红酒已经喝过多半了,看来女士们的“战斗力”也不低呢也,看到她们个个腮红面赤,眉飞色舞的样子,自然喝得起兴,情绪高涨了,其中性格活跃又有才气和文艺表演细胞的凌翎表现得最抢眼,面前已然铺好了展演自我的舞台,让其展示她学生时代为人倾倒的昳丽风采,也让凌四海与季然重温了对凌翎如梦如幻的回忆与歆慕。
此刻,凌四海的眼神儿充满了欣喜与慰藉,但缺乏肢体语言;而恰好颇具表演功夫的季然,则是兴奋至极,手舞足蹈的,屁股几乎坐不住了,腿脚好像也不听使唤了,动不动就转移到凌翎的身旁为其鼓掌喝彩,“呐喊助威”,表现的比啦啦队还起劲儿,而一向对季然怀有戒忌心理的凌翎显然为之感动欢欣,居然几次站起身来回应着季然,甚至走出座位与季然或击掌逗乐或合唱联欢互动起来,把季然给挑弄得忘乎所以,乐翻了天;让人看上去似乎感觉他俩走得更近,关系更密,更随和,而凌四海则成了配角,甚至旁观者了,他偶尔也站起来向掺和一下,分享一下快乐,但“技不如人(表演才能)”几乎插不上手脚呢,只能眼巴巴地瞅着他俩欢天喜地,尽情乐呵,他此刻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呆在一旁傻乎乎地为之鼓掌助兴,这就不能不引起凌宗耀或凌四海母亲的特别关注,以至于戴上了有色眼镜或多或少重新审视起季然,或凌翎,或季然与凌翎两人,并对其“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