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凌家河子,赵家河子,其实另有一个秦家河子,秦家河子村最大,相当于凌家河子与赵家河子两者之和大,被俗称为三家河子。小沙河像穿糖葫芦般,将三个村子一分为三,把凌家河子与赵家河子给中间分开,向南于秦家河子穿村而过。
凌家河子村民姓氏绝对单一,皆姓凌,无外姓。而赵家河子村民中,凌姓居多,其余均为赵姓,仅此两姓,也够单纯;据传,现在赵家河子的凌姓村民大都是自元朝以来逐步从凌家河子迁转过来的;在此之前,赵家河子原本并无姓凌的村民,清一色的赵姓保持了几百年,有意思的是,早在清朝初年,赵家河子的赵姓村民即被“汹涌而来”凌姓村民在数量上给超越了,从此直到今天,凌姓村民就逐渐占据了村民人数的绝大多数,不过村子依然叫赵家河子;更为有趣的是,在本村(仅仅是在本村),凌姓与赵姓跟一个姓氏宗族似的,彼此间相对应地居然可以论起辈分来,叫人不可思议。秦家河子村民除多半秦姓外,另外还掺杂着少量的凌姓,赵姓以及好多他姓;据说凌姓和赵姓皆是在明朝朝年间由凌家河子与赵家河子村里迁移过去的。
由于历史的传承延续等因素,凌家河子与赵家河子两村的同姓凌氏村民族系辈分的划分或称谓即完全一致,同根同源,一脉相承;而且两村凌姓村民一直都是共用共享着同一个族谱;真像俗话说的,两村凌姓村民,五百年前是一家子;两村村民亦都能够感觉到彼此间有着一种天生的亲近感,自古至今,两只之间一直交往频繁,关系密切,常常相互扶持与帮衬,视同一家人。
“不是说好,过两天回老家来看我吗?这都多久了,咋没动静了呢?——这家伙!嘻嘻。”凌翎面东望着凌四海老家花园式的赵家河子村,不由得摇了下头撇嘴一笑,随即抬起提溜着豆腐的右手臂,蹭了下汗淋淋的脸,转身,一路哼着笑着走回家去。
“嗨!凌翎姐,换豆腐去了?”刚拐过回家的那条胡同,凌翎就被她的那个闺密,凌宗梅给迎头撞见了,“刚从你家里出来哩,你娘说你......”
“死鬼(凌翎对关系要好姐妹的爱称)!吓俺一跳。”凌翎说着,左手扬起葫芦瓢照着凌宗梅的肩头敲打了一下,“大中午的,不赶紧回家吃饭,找我干嘛?”
“这不俺刚打学校回来路过你家嘛,想约你下午去俺学校玩去,有几位老师老早就巴不得想见识见识你这位大才女了哩。”凌宗梅带着诡秘而渴求的目光说道。
“......嗯,对了,宗梅,嘻嘻,俺想在你学校打个电话,方便吗?”凌翎犹豫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对凌宗梅说道。“放心,不是长途,往市里打的。”紧接着她又缀上了一句。
“嗨!这有啥!小菜一碟!”凌宗梅伸出双手拍了下凌翎的双肩不以为然嬉笑地说道,“就算打长途也没事儿,随你怎么打,爱打多久打多久,嘻嘻嘻。”
“ok!咱可说定了啊!嘿嘿。”凌翎朝凌宗梅吐了下舌头,办了个鬼脸儿,说着就拨开她的身子想赶回家,没走出两步忽而驻足转过身来说道,“中午到我家吃吧?吃完正好一块儿去你学校。”
“不了!你快回吧!一会儿见,拜拜!”凌宗梅朝凌翎挥挥手说着,瞬即拐过胡同跑回家去了。
凌宗梅所在的小学位于村南偏东一里开外秦家河子村西北角,名曰秦家河子小学。这所学校的学生主要来自周边村子,其中以来自秦家河子、凌家河子与赵家河子等所谓的三家河子村的学生居多。凌宗梅高中毕业后的当年底,即通过招考进校做起了民办老师,现在教四年级两个班的语文课,同时负责全校的音乐课教学(凌宗梅嗓子条件好,单听她平常说话就能明显感觉到,声音尖亮悦耳,老远就能听出是她来,歌唱得不错,挺有音乐天赋的,凌翎早就劝她报考音乐院校,可凌宗梅却似乎总是那么的不自信,就一直拖到现在。她今年已经拿到了大专自学考试中文科毕业证书,正在参加音乐大专函授学习,而且她已经参加并通过了今年民办转公办教师的资格考试,估计不久即可实现民转公的愿望,现在她可谓春风得意呢)。
凌翎吃过午饭,放弃了几乎雷打不动的午休习惯,即刻来到凌宗梅家,催着刚撂下碗筷的凌宗梅一块儿往学校赶去。凌翎牵着凌宗梅的手,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奔向学校,到校时还不到一点钟。这当儿校园内空荡荡的,就跟放假了一样,除了随时随地都能塞满耳朵蝉鸣外,却难觅几个人影,离人的喧闹声的到来尚有段时间。见此,凌翎不禁一乐,刚进校门,便嚷嚷着凌宗梅即刻一块儿“溜进”(其实学校的电话也不是随便打的)了学校办公室,一进屋,凌翎便将惊喜的目光聚焦到了办公桌上安然摆放着的那部原本纯白色而今却已泛黄的电话,她三步并两步快步靠近电话,提前伸直了手臂,像争抢紧俏货品一样,出手敏捷,一把抓起了电话,屏息静气顿了几秒钟,挺直身子,甩了一下长发,嘴角挂上笑意,嘴边同时凹出两个小酒窝儿,嗽了下嗓子,一切准备就绪,最终亮出甜润柔声的嗓子开始打电话了:
“......喂?哦......您好!您好!嘻嘻,请——问,是,凌四海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