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山营寨，像是一个沉默的怪兽，静静的隐身于夜色之中。

跳跃的火苗，被夜风吹拂，映照着来往巡逻的士兵，拉伸出长长的怪异的影子，更加增添几分诡异色彩。

虎老大来到营寨吊桥门前，踌躇的脚步顿下，咬咬牙，脸色慢慢变得狠辣。

反正是捡回来的一条性命，大不了再交出去！

拼了！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他手指伸到嘴巴里，用力的吹气，尖锐的声音按照约定的规律，传到营寨上守卫的士兵耳中。

“虎老大？”

一个什长探出头，借着火把明灭不定的光线，眯着眼睛。

“是我，嘿嘿，是我！”

虎老大点头哈腰，掐媚的笑。

“放吊桥！”

守门的什长警惕心不强，一方面是认出了熟悉的脸孔；另一方面，也是附近没有什么有威胁的敌对势力。

临县或许算一个，但老皇帝还在位一天，帝国框架的约束下，郭宇东也不敢公然进犯。

这个道理，是东安县里面的大人们分析出来的，绝不可能有错。

吱呀吱呀~

吊桥缓缓落下，终于砰的一下，砸在地上。

大门已开，道路畅通！

虎老大悬起来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他跟身后的一百来人示意，大家脚步匆匆，鱼贯而入。

“咦？”

什长守门不是一天两天，虎老大的牛角山五虎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两边混的有点熟了。

对于虎老大五兄弟，还有他手下的那些个喽啰走卒，什长虽然不能认出来每一个人，但看着还是眼熟的。

但今天从身边经过的这些流匪，几乎一个都不认识，完全没有半点印象，那就太奇怪了。

“虎老大，你手下换人了吗？”

什长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虎老大却是背后寒毛都竖起来，手中不自觉的握紧了刀柄。

努力克制，虎老大才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开口。

“嘿嘿！新招了些弟兄，还没来得及教他们规矩。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官爷多多担待。”

一边说着，虎老大袖口一抖，将早就准备好的一袋银子，悄悄的塞到了什长手里。

什长一愣，下意识的接过来，用手捏了捏。

好家伙，虎老大出手这么大方？

营寨里面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心里清楚虎老大跟己方的关系，但这些流匪劫掠来的财物，大部分上缴守卫的长官，小部分留下自己享用，何曾有过他们这些底层大头兵的份？

再联系虎老大身边多出来的生面孔，一个个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铁与血的气息，根本就不像是为生计而劫掠，对未来失去希望的流匪样子，什长心里立马咯噔一下，感到不妙。

虎老大一手送出钱袋，一手握紧了刀柄，两眼一瞬不眨的盯着什长。

看到他脸色变换，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心里暗恨，知道对方起了疑心。

要不要将他干掉？

还是先敷衍下来，等所有人都进入营寨，完全控制了大门再发难？

正迟疑不决之时，身边突然嗖的一下，一个人影一掠而过，冲向那个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