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瞧瞧,我不过病了一场,你倒是清瘦了。”撷芳打趣道。
彩云一脸认真:“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公主,害的公主遭此大罪,奴婢该死。”
撷芳伸手拉着她:“你该死什么,又是我自己闹着出来的,你也被我派去做别的事了,不关你事。若是要论嘴,你尽管往郑大人身上推。”
彩云道:“郑大人一人入山救出公主,功过相抵,不可冤了忠臣。”
“不敢当,臣已经上了折子,自请责罚。”郑燮瑜大步走来。
撷芳歪着头道:“是,该降你的罪,可是降了你的罪,又让谁去澄清张将军的罪呢?”
彩云退出屋子,留下两人。
郑燮瑜道:“钰都与边界军队信息不通,所以一般会扶持对立两方互相制衡,可若有一方压倒另一方,假传消息也不好鉴别,这才出了事。”
撷芳道:“谁都没有想到,若不是我出来了,也许这事就到不了这里,不能上达天听,岂不是更坏了大事。”
郑燮瑜道:“公主心怀天下,宽容大度,我还是希望公主平安才好。”
撷芳玩弄着手里的热茶:“你是嫌我碍事吧,我过两天就回宫去,你放心。”
郑燮瑜道:“如此甚好。”
撷芳道:“你真奇怪,算了我也没力气去折腾,先回宫修养去。”
微妙是什么,是刚刚冲好的茶,第二遍水的刚刚好;是站在枝头的麻雀将要飞起而未飞起的时刻。
本来准备了很多东西,为了避免坊间闲话,早间一辆马车疾速驶进皇城,今日的早朝不过一个时辰便结束了,皇帝急匆匆进了桐悦宫。撷芳正被皇后关照着,一通嘘寒问暖。
皇帝打量着自己的女儿,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倒还可以:“撷芳以后你还是少出宫吧,实在太危险了。”
撷芳摇摇头说:“这次真的是意外,虽然很惊险,但是至少有些贡献不是吗?”
皇帝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你是公主,朕不想养了这么多文武大臣还要自己的孩子去冒险。”
撷芳说:“父皇,你只是不想让我去而已,兄长们都希望可以去战场建功立业,而您是非常的赞成,可是作为您的女儿为什么不能享受这样的赞成呢?”
皇帝沉思片刻:“你同你母亲一样,可是我只是希望你平安长大而已!”
撷芳说:“我并不在危险之中会有人保护我的。”
皇帝说:”在危险之中,有再多的人保护你,朕都不能确定你是安全的。”
撷芳说:“那以前,您也是这样阻拦母亲做事吗?”
皇帝忽然笑起来:“算了,你和她一样,从你与其他公主不同的举止中我就知道了,只是朕希望做一个好父亲,保全自己的女儿,以前朕没有做到的事情,希望现在可以做到!”
皇后知道他说的什么,举步向前劝说下:“芳儿,你父皇是为了你好!”
撷芳说:“我那天梦见母亲了,她穿着红衣服站在那里问我要去哪里,我没办法回答她。可是我知道,孩儿今年已经十六了,最多再过两年,我就会嫁作人妇,即使我是公主,也会失去自由,现在我做的事情又不危险,那么多的护卫在呢。”
皇帝说:“嗯,以前你母亲也这样说过,算了,从前我没有说服你母亲,现在也要说服不了你了。”
撷芳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父皇,你不需要说服任何人,儿臣永远都把您放在心上,可是儿臣也想去看外面的世界,这次真的只是意外,我想知道边塞的模样,知道这本就存在的人间疾苦和奸诈诚心,善恶交织的真实世界。”
皇帝摸摸女儿的头:“朕要再想想,你好好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