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初芽站定了,淡淡道,“损他胳膊本就是我的过失,给他药不过是为了让我心里好过点儿罢了。”
“那瑶石呢?”阿詹问道。他还是很心疼那块瑶,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帮工一辈子也难得看得到这么多银子,虽然不是自己的,一下子全给了别人,多少有点儿心疼。
千初芽重新坐回角落了里,解释道,“就是借他而已,又少不了什么,救人一命,划得来。”
“划得来?!!!”阿詹简直要吐血,抓狂道,“姐姐,你到底知不知道那颗瑶石到底值多少钱,就你现在看到的这些个帮工,每年徭役、赋税、一家老小等着吃饭穿衣,谁还没有个难处?他们都是些填不净的无底洞。你现在带头破了这个先例给了钱,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千初芽坐在角落里,抓起水壶喝了口,丝毫不为所动。
阿詹见她如此,也懒得骂她,把自己挣的瑶石小心的塞进裤腰带里,藏结实了,才道,“我可不听你的,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等着攒老婆本呢!”
听到攒老婆本,千初芽噗呲一声,笑道,“你这么大点儿年纪,就想着攒钱娶老婆了?”
“那可不!”阿詹朗声道。竟还有几分神气,扬起脖子,“我可不想像我们村的王伯一样,黄土都埋到嗓子眼了,居然还是个老光棍。”
“阿詹!”阿维插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王伯也挺惨的了。”
被人一说,阿詹也不说了,叹了口气,甩手道,“成成成!不说了!不说了!就一糟老头子,有什么好说的。”
本来就此,这个话题该终结了来着,可是千初芽却被勾起了兴趣,探出头道,“有什么惨的?糟老头子怎么了?”
“谁知道呢!”阿詹插着腰道,“就一个老赖,就在别人家里蹭吃蹭喝不说。还喜欢在人前吹嘘说自己家了有一把琴,多么多么值钱,都没见他弹过,谁信啊!前段时间听说连那把破琴也不见了,怕也是尾巴也翘不起来了。”阿詹越说越气,抱着胳膊道,“昨天我回去,他居然告诉我在我门前摘了点杨梅。那叫摘了点吗?他就差把叶子都给我薅下来。”
看阿詹一副要打人的架势,阿维连忙劝架道,“阿詹,你就别气了,不就一点儿杨梅吗?你到我院子里去敲点就行了。”
阿詹却还是气不过,呸道,“就你那点儿杨梅,谁稀罕啊!我院子里的杨梅难得养好一年,这老不死的都下得去手。”
千初芽只觉得他们说的这老头越说越熟悉,便试探性的问道,“你们说的老头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还能是个什么样的人?”阿詹不爽道,“我都说了,就是一老赖。”
阿维连忙解释道,“
你别听阿詹胡说啦!王伯就是平时不怎么检点,喜欢恶作剧罢了。”
“恶作剧?!!”阿詹挑眉道,“省省吧!我要不是看他一把年纪了,我现在就去把他那破竹竿子给折了。”
一听到破竹竿子,千初芽立即反应过来,道,“那王伯的琴上是不是盘着一条金龙?”
“你怎么知道?”阿詹挑眉。
“那他是不是最近换了身华丽的衣裳?”千初芽接着追问道。
二人皆是点了点头,道,“姐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免费阅读】
千初芽扶额,“我当然知道啦!那王伯的琴被他自己卖掉了,然后才买了那身身衣裳。说来,他还帮过我不少呢!包括在早市上摆摊也是他帮的忙,还有现在来这里当帮工也是受他指点。”
“就他那把破琴还真能卖出钱来?!居然还换了身华丽的衣服!”阿詹不爽道,呼出的气都粗了三个档,他撸起两个袖子,道,“不行!我今天回去就要去管他要杨梅钱。省得再给这老小子给忽悠了。”
阿维还是觉得这样不好,拉住他胳膊道,“算了!阿詹,王伯都一把年纪了,你就算了吧!就当尊老了。”
“那可不行!”阿詹道,“这老小子就是一为老不尊的混子,明明是个孑然一身的人渣,也不知道谁惯出来的这些个破毛病。我可不依。”
看阿詹这非把王伯揍一顿的架势,她哪里还敢告诉他,其实王伯的琴真的很值钱这个事实。只好小声提醒道,“得了吧!人家都一把年纪了,你就别吓他了。”
“谁说我吓他了?”阿詹站起来道,“哪怕现在就有官府的人就在这里,我也必须把那个老小子给收拾一顿。”
“那正好!”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三人转头望去,只见两排士卒正站在自己旁边,一时间只觉得时间都凝固了。旁边一群的帮工都看着这里。
为首的士卒上下打量了一番坐在正前方的千初芽,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画纸核对了一番,笑道,“本来只是来收个赋税而已,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啊!”
千初芽自然知道他们所说的意外收获是自己,站起身小心的提防着他们。
阿詹也不是个蠢材,赶紧弓腰嬉皮道,“哦哟!原来是官爷啊!这不是前几日才收完赋税吗?怎么今儿又收了?”
“皇城的赋税!我想什么时候收就什么时候收,想收多少就收多少。”说着,士卒把腰间的刀拔出来半寸,一时间寒光乍现,吓得阿詹都愣住了。士卒又接着道,“你还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