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庙里等了一整天的千面早就对这个外出一天的徒儿心疼得不行了,远远的看到田间小道上有一个橘色的身影蹦着跳着往这边走,就忍不住跑出去了,纸鸢在里头叫得叫不住,外形也从小狐狸变回了人形。
“爱徒啊!出去卖了一天东西,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啊?有没有受伤啊?这天色这么晚了,爱徒冷不冷啊?要不要披一件毛毯啊?”说完,伸手便给千初芽披了一件毛毯。
纸鸢在旁边抱着胸,看得新奇,挑眉道,“你这毛毯哪来的?”
“当然是我自己亲手织的了?”千面道。
“你还随身带着这玩意儿?”纸鸢嘲讽道,“稀奇!”
“少见多怪!”千面不屑道,“还不是你昨晚一个人抢了四张,害得我这瘦弱不堪的徒弟差点睡地板。我才今天临时又织了一张。”
“原来你今天薅毛是为了这玩意儿。”纸鸢笑道。
“不然你以为!”千面鄙夷道,转身心疼的看着千初芽,“爱徒啊!做了一天生意,累不累啊!有没有人欺负你,没有人为难你吧?”
“没有!”千初芽答道,手摸上自己的腰间的钱袋,满心欢喜道,“我今天卖了可多刀呢!”
“是吗?”纸鸢问道,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瞬间雪亮起来,上前道,“姑娘果然厉害,第一次做生意就做大发了。”说着,伸手道,“快给姐姐看看,到底赚了多少银子啊!”
千初芽点点头,把自己手里的白菜递给千面,从腰间取出一袋子鼓鼓囊囊的绣钱袋递给纸鸢,“给!姐姐。”
纸鸢接过钱袋,迫不及待的就打开了,面上表情瞬间凝固了,双手合上钱袋口子,抬头挑眉道,“我说妹妹,你不是说卖了好多把刀吗?这钱是卖出去了一把劣质的短刀吧!”
“不是啊!”千初芽解释道,“我今天真的卖出去好多把刀呢!”说着,她从腰间扯下那个乾坤袋。原本鼓鼓囊囊的袋子,现在已经瘪了一大半了。一撑开,零零散散的,只剩下了一把铁锹和一些零零散散的匕首短刀了。
纸鸢伸手进去随便抓了一把上来看了看,又随便把刀丢了进去,道,“还真卖得只剩下这么几把破刀了。”然后她又补问道,“那妹妹你是多少一把的刀卖出去的啊!”
“一个铜板!”千初芽如实道。
“一个铜板?!!!!!”纸鸢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抓着钱袋重复道,“一个铜板?!!!!”
“一个铜板啊!”千初芽点点头。
“就一个铜板?”纸鸢笔出一根手指,道,“就一个铜板?!!!”
“怎么了?”千初芽有些云里雾里,挠挠头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纸鸢人都跳了起来,道,
“谁告诉你卖一个铜板一把的啊!”
“街上一个光膀子大汉跟我说的。”千初芽道。
“光膀子大汉?!!!!!”这回轮到千面震惊了,本来他还正正经经的看着两个人交流,一听有个光膀子大汉立马警觉起来,赶紧上前盘问道,“那人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长什么样?家里是做什么的?”
千初芽一一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只说街口周记刀铺的菜刀就卖一个铜板。”
“哎呀!”纸鸢和千面两人难得的异口同声,两人一顿捶胸顿足。
“你怎么能随便跟一个光膀子大汉说话呢?(你怎么能随便听一个路人的砍价话呢?)”
“有……有什么问题吗?”千初芽被两人说得有些尴尬,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道,“我看他不像什么坏人,就照着卖了。”
“坏人脸上写字吗?”纸鸢简直无语,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一个好人。”说着,一顿嫌弃,抱着胸道,“这么还价,欺负一个小姑娘,分明就是个混账玩意儿。”
“就是!”千面附和道,“没事光着个膀子在街上乱跑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我也是说,”纸鸢道,“连小姑娘的东西都骗,也是黑心肠了。街口那破铁匠铺的刀子哪里比得上我们的刀。”
“有什么不同吗?”千初芽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同大发了!”纸鸢愤慨到不行,抱着胸一个劲儿骂,“你这里的刀虽然灵力低微,好歹也算是法器,那街口的破玩意儿顶多是一块废铁。”
“可是……”千初芽举手道,“不管是法器还是普通的刀,到了那些居民手里都是用来砍柴、切菜、削皮的啊!”
“……”纸鸢瞬间止住了声息,一肚子怨气卡在喉咙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噎了半天,冲千面甩甩手道,“管管你徒弟!省得到时候连你那点儿家底都给你败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