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温情脉脉的对视被宇文晔故意发出的咳嗽声打断，直到这时宇文元宣猛然转身看去，身形一顿，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才咧嘴笑起来：“晔堂兄。”

他一开口三个字，赵蔓菁整个人惊得怔了良久，不止是诧异。世人皆知当朝太子名讳宇文晔，论辈分排行正是旭王的堂兄。

宇文元宣侧目发现身旁走神的赵蔓菁，连忙推了推她的胳膊，低声提醒道：“菁儿，快向太子殿下请安。”

恍然回过神，赵蔓菁忙屈膝跪地，双手叠于胸前，向宇文晔行天玺朝女子标准的国礼：“民女拜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宇文晔不动声色：“平身。”

“谢过殿下。”停顿片刻，赵蔓菁声音微颤，“方才民女不知殿下身份，若有失礼之处望殿下恕罪。”

“不知者无罪。”宇文晔悠悠说着，眸光却落在宇文元宣身上，看样子这小子倒是真在乎这个赵蔓菁。

被他盯得心慌意乱很不自在的宇文元宣挑起话茬问：“晔堂兄日理万机，今日怎么有闲功夫来樊西楼用茶点？旁边这位姑娘倒是貌美动人又不失英姿飒爽。”

白沐莞扬起黛眉，并未起身只拱手笑道：“臣女白沐莞恭祝旭王殿下安好。”

杏眸流转打量片刻，白沐莞有些惊诧于旭王竟然长得这般英俊潇洒，玉色锦袍外罩白色狐裘，目若点漆，唇若涂珠。她实在难以将他和记忆中那个胖嘟嘟虎头虎脑的小子联系起来。

此时旭王爽朗地笑了几声：“原来你就是白大将军的千金，英姿妩媚，晔堂兄果然慧眼独到。”

饶是像宇文元宣这种见惯美人娇娥的风流人物，今日初见刚及笄的白沐莞一样为之倾倒。肌肤如雪，红衣鲜亮，黑发如藻，佳人风华耀目。她的美着实不同寻常，明艳大方，杏眼盈盈处英姿焕发。

宇文晔唇畔似勾非勾，分明说得是好听的话，从他口中讲出却多了些深意：“宣弟千里迢迢带回来的美娇娘也甚是出众，单论容貌倒是不逊色于京城的大家闺秀。”

潜台词似乎是说除了容貌以外，赵蔓菁其余一无是处。

赵蔓菁赶忙福身再度屈膝，眼底隐约升起一抹水雾，娇柔的嗓音很低：“民女蒲柳之姿，不敢担太子殿下金口盛赞。”

见她满脸惧意，宇文元宣忍俊不禁出言安慰道：“菁儿无需过虑，晔堂兄虽然身份贵重，却爱民如子最是和善。”

宇文晔眼眸未抬，淡声说：“旭王说得是，只要你牢记自己身份，好生侍奉旭王，想来他不会亏待你。”

赵蔓菁自然听出太子语气不善的警告，急忙乖顺应道：“民女明白。”

不待他们先走，宇文晔便拉起白沐莞先一步离去。目送他们离开以后，站在原地的宇文元宣忍不住叹了口气。赵蔓菁的丫鬟早也识趣地去门外守着。

屋内只余下他二人，身畔响起她温柔似水的嗓音：“殿下，那位白姑娘就是以前我说起过救我的恩人，直到今日偶遇才知晓她芳名。若非她当初拔剑相助，我恐怕早已被那些淫贼毁了清白苟延残喘，哪里能遇见殿下您。在京城跟恩人重逢少不得闲话几句，谁知今日和她同行之人居然是太子殿下，怪奴家眼拙不识，险些失礼连累你。”

不忍心见娇滴滴的赵蔓菁欲洒泪水，宇文元宣轻轻搂住她纤柔的身子，温声安抚起来：“你并没连累我，再者你和太子素未谋面，不识得也属情理之中。”

赵蔓菁捏紧素白的绢子，越发娇媚动人呢喃唤道：“旭王殿下……”

“菁儿，往后无人处你还是唤我的名字，不然显得太生分。”

他微微低头在她耳畔吹气，顿时臊红她的耳根脸孔。

她依言启唇：“元宣。”

“再唤一声。”他已然含住她的耳垂。

“元宣，元宣……”她娇柔百魅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彼此唇齿旖旎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