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你说爱一个人该不该牵扯太多杂念?”白沐莞脸上没有笑意,很认真地问道。
香云被自家小姐突如其来的问题弄红了脸,她还是个未经情事的黄花闺女哪里懂这些。
见小姐非要等答案,香云琢磨半天只能不害臊地说:“小姐,奴婢觉得喜欢一个人应该全心全意,只是单纯的喜欢。”
白沐莞扯了扯嘴角,眼睛突然有些酸涩,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难过。
天真烂漫如她,她何尝不想要简简单单没有附加条件的喜欢?可是经过上回鹿茸膏的事,她原本纯净如水的心湖,像是被人滴下一滴墨汁。
耳畔回荡起宇文晔说过的“本太子喜欢你,想护你一世周全”,是啊,来京城她有了他。如今父亲正当盛年,她想要让白家世代永昌可以将来徐徐图之。
想到这儿,白沐莞的心绪稍稍安宁几分。之前百花宴上她也算出了风头,可惜除了和沈芙留下一面之缘,当时也不方便结交些京城闺秀。想要在陌生的地方独自站稳脚跟,再慢慢收拢人心,白沐莞挑了挑黛眉。五日后魏国公夫人的寿宴确实是个机会。
与此同时,皇帝宇文昊天今日没去后宫中任何一位妃嫔那儿,而是去了和慕公主的归岚殿。
其实皇帝心中有数,自从今日宫外魏国公府放出寿宴的风声,宇文慕柔就坐不住了。
归岚殿里,宇文昊天故意板着脸孔,身侧的爱女宇文慕柔却拉着他的胳膊撒娇不放,嘴里嘟囔快半个时辰:“父皇,您就依了女儿嘛,女儿就出宫半天,不会惹是生非的……”
“朕倒是不怕你惹事!”说着,宇文昊天眸光慈爱地看向爱女。
笑话,他的女儿看谁不顺眼一句话解决问题,就算闹腾些也不碍事!
“父皇,女儿保证早去早回,您就别不放心了。”此刻宇文慕柔的面容不再是往日的清冷桀骜,而是闪过一丝娇羞柔情,“女儿真的很想见沈钰一面,这点小心愿,父皇那么疼爱女儿肯定会答应的!”
宇文昊天不但不为所动,相反语重心长地教导起来:“慕柔,你已经长大了,贵为公主不能瞎胡闹。沈钰虽然才貌双全,可惜他无心仕途,还是人尽皆知的病秧子,朕怎么舍得让你嫁给他!朕有心再留你两年,到时候京城的青年才俊任凭你自己挑选驸马。”
几年前,魏国公府嫡长孙沈钰也是上书房皇子们的伴读之一,他极其聪慧过目不忘,才学远胜过诸位皇子,令宇文昊天十分青睐。不料他只在上书房当了一年伴读便得了重病,九死一生虽保住性命身体却大不如常人。魏国公府疼惜嫡长孙体弱多病,再加上沈钰本人无心权势,自请离开上书房。这几年他少年才子之名冠誉京城,但是刻意避开科考,只安心在家当个闲散文人。
偏偏他在宫中当伴读那一年,被当时年纪还小的宇文慕柔一眼相中,这几年她日渐长大越发爱慕他的才情,只是这件事仅有皇帝和已故的辰贵妃知道。
“父皇,驸马本不宜过多干政,魏国公府门第清贵,沈钰又是才华出众的嫡长孙,女儿觉得他当驸马绰绰有余。至于身体,又不需要驸马领军打仗,宫里多得是厉害的太医可以调理。”她一边诉说着,一边留心观察他的神色。宇文慕柔此刻眼底已经浮现出一丝水汽,本就生得姣好的面庞饱含惆怅,我见犹怜。
软磨硬泡半个多时辰,宇文昊天内心终于松动,嘴上也总算松了口:“罢了,招沈钰当驸马一事暂且不提。至于魏国公夫人的寿宴,你想去就去吧。”
宇文慕柔暗自雀跃,明面上却端端正正福身行礼:“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宇文昊天略一点头,略显无奈地笑了笑:“朕拗不过你,到时候朕只能多派些侍卫随行。”
宇文慕柔继续小嘴抹蜜似的撒娇:“父皇对女儿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