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晔亲自把白沐莞带回东宫,见他一路板着脸不吭声,白沐莞自知昨夜自行出府的事有错也没敢多言。
径直送她到青云阁,宇文晔才渐渐舒展剑眉,放缓神色。只是两人前脚刚踏入殿内,他立马吩咐侍女关门,白沐莞正疑惑大白天的他关门准备做什么时,就见宇文晔脚下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嘴中随即喷出一口呈暗红色的乌血。
“晔哥!”白沐莞不由得瞠目大惊,慌忙跑到他身边,跪在地上勉强扶稳他摇晃的身子。
宇文晔清晰瞧见她眸底不加掩饰的担忧,沾染血迹的薄唇忍不住要挑起,越发衬得唇色惨白。
“别吭声,我没事,扶我起来。”声音很低,气息不稳。
白沐莞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用力扶起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扶到软榻边。若不是她习武多年力气不小,寻常少女哪里弄得动身形高大的宇文晔。
斜倚在软榻上,宇文晔虚合的眼眸缓了几秒钟才睁开,口中发出声响:“无怏,出来。”
殿内除了他们看似空无一人,不知无怏从哪里走了出来。来不及行礼,无怏看见倚在软榻上面白如纸虚弱不堪的宇文晔,二话不说连忙掏出随身的小瓷瓶抖落两颗棕色药丸喂到他嘴边。
“殿下怎么了?”这话是问无怏,白沐莞恍然想起昨日在书房看见宇文晔病容满面。
无怏垂下头,一脸自责内疚地说:“殿下被人下了剧毒。”
又是下毒!
白沐莞感觉当头一棒,一时间疑惑万千又不知该从何问起。眸光轻轻转移,服下药的宇文晔双眸紧闭,墨眉深锁,脸色越加苍白,神情之痛苦一言难尽。
“这不是解药,只能暂时保命。殿下中的是断心草之毒,此毒不易察觉,今日也是刚刚发现。”作为暗卫之首的无怏对各类领域皆是略通一二,毒术方面他自然也略有所知。
说起来无怏能够准确判断出宇文晔中的是断心草之毒,源于一年前他暗中在黔地执行任务时被人下过此毒。后来他被当地一位杏林高手所救,足足解毒一个月才痊愈。
白沐莞急不可耐地说:“我去找李御医,他一定有办法解毒。”
的确,就今日而言可见李琛对于断心草不乏钻研,放眼京城也只能指望这位医术超群的御医之首。
“回来……”宇文晔顾不得无怏在场,习惯性拉住她的手腕。
甩开他的手,白沐莞不自觉娇怒,瞪着他的杏眸生生泛红:“难不成你要等死?”
天知道他倒下去的那一刻,她有多么心疼。
这时候他却饶是觉得好笑:“我不想死,你听我说完。”
长舒一口气,白沐莞调整语气,蹙眉道:“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心急。和新公主就因为此毒没命,我担心你会是第二个……”
是了,因为担心,她太心急,她刚才忘记了他现在是身中剧毒之人,居然还对他发怒。
宇文晔扯开嘴角笑得苍白:“本太子年长你七岁,怎会生你的气?”
无怏早就识趣地低下头,在白沐莞之前,他从没看见过太子如此好言好语跟哪个女子讲过话,言语间分明在哄着她、宠着她。
宇文晔接过她递来的绢子擦拭干净唇边的血迹,服下药后他已经从剧毒发作的痛苦中险险捡回一条命。
面对下属,他换了口气:“无怏,我吩咐你的事办得如何?”
无怏颔首:“属下已经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