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晔的眸光一明一暗，轻挑剑眉，犹是好奇地问：“莞莞想要什么？”

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他相信自己都能达到。

“晔哥对不起，你是太子，你给不了我最想要的。”白沐莞说话时心底一痛，或许她也对他动情，只是她不知自己究竟喜欢他几分而已。

听见她的拒绝，宇文晔的瞳仁猛然收缩泛红，咬着牙不解地问：“究竟为何？难道我身为东宫太子，在你看来还是个错？还是说你厌恶后宫中的尔虞我诈？”

此时的白沐莞尚且不知后宫女人间狠毒残忍的手段，她只是想要做自己心上人的唯一。

少女抬起绝世的面容扬眉轻蔑地笑起来：“我并非厌恶后宫，只是你已经娶我表姐为妻，我不可能成为你的妻子。难道要我白沐莞做妾吗？”

是啊，堂堂少年将军巾帼英雄，莫不成要她去做妾室？纵然是当朝太子殿下的侧妃，白沐莞也不稀罕。还有一点，她没有开口告诉他。那就是她没办法容忍自己的夫君日后三千佳丽，群芳环伺，她眼里见不得左拥右抱。然而宇文晔作为未来的天子，不管他愿或不愿，为了制衡前朝后宫，他必须广纳臣子的千金进后宫雨露均沾。

宇文晔一时间想不到反驳她的理由，让白沐莞当侧妃，他也于心不忍。也许这就是横在他们中央最深的隔阂。

白沐莞直截了当下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了，你明日还要去早朝，早些回书房歇息吧。”

眼前的少女让宇文晔不禁觉得好笑，他在自己的东宫居然被她下逐客令。不过她越是与众不同，他越是喜欢。

宇文晔起身出门，当朱红色殿门重重关上时发出不可避免的声响，震得白沐莞心慌意乱。无意间摸了一下眼睛，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眶居然不自觉湿润。

假如他们之间没有她表姐叶诗莹，他还没有立嫡妃，没有皇后对她不明所以的敌意，没有皇帝对白家手握兵权的防备，她方才肯定立马回应他。白沐莞不同于一般羞怯于儿女之情的闺阁千金，她是敢爱敢恨的人，即便是飞蛾扑火的爱也会一往无前。如果没有那么多她实在无法面对的事实，她也宁愿大大方方承认喜欢他，回应他。

“香云，我要沐浴。”

没听见回答。

“香云！”

白沐莞提高音量。

窗外传来一阵飒然风声，白沐莞警觉地侧耳细听。青云阁的镂空雕花窗很是精致，窗框由上等梨花木雕花制成，镂空处糊了几层薄薄的银纸。这种银纸乃是宫制品，不透雨雪，不透寒风。

透过银纸，一道黑影一闪即过。

哗啦一声，白沐莞利索地拔出案几上的宝剑，毫无预兆地推开殿门。原本躲在窗边窥探的黑影眼见被她发现，连忙拔剑相对。银光一闪，少女敏捷地闪过。黑影脚下又是一击，这回她险险躲过。

黑影武功了得，两招下来白沐莞心知对方与自己不相上下。

正当她反客为主，打算掀开对方脸上的黑布，指剑攻击黑影面门之际，对方猛然一跃而起跳到屋檐上逃之夭夭。

白沐莞恐其有诈，并没有追击，而是四下张望确定无人才重新回屋里。

关上门的瞬间，少女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与美丽的面容不相符合。看来今日在御花园，盯上她的不仅仅是宇文晔的探子，肯定还另有其人。只是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个沉不住气的主，那么快就来试探她。初次不成，恐怕还会有下次。

会是那位大皇子吗？

白沐莞饶有兴趣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