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终于等到她出现，她一颦一笑皆是他想象中爱人的模样。

不多时羊肉烤熟，白沐莞娴熟于把握火候，外焦里嫩，皮酥肉香，这是烤羊肉口感最佳的时候。接过香云递来的小弯刀，白沐莞亲自切了一块羊腿用荷叶托着跑到宇文晔面前。

“殿下，请尝。”她喜滋滋地看着他。

宇文晔瞥了一眼热气腾腾，肉香扑鼻的羊腿，又低头望了望她，遂忍不住笑了起来：“忙了半天，你且先尝尝味儿。”

白沐莞狐疑地盯着他问：“怎么？殿下怕不好吃吗？”

“怕你饿着。”说完他将羊腿放在靠近她嘴边的位置，白沐莞把嘴向前微伸咬了一口。以前在草原上她常吃烤羊肉，然而今日入口的滋味却与往日不尽相同。

少女微微垂下眼帘，不知是不是方才被篝火熏热的脸颊还没褪去绯红，抬头看去令她瞠目的是他居然不顾及形象两三口吃完了剩下的羊腿。

瞬息之间白沐莞不禁大笑了起来，盯着面前不以为然的一国储君，她笑得花枝乱颤。

“味道确实不错，与宫中的烤羊肉不同。莞莞手艺精湛，下次咱们烤些兔子和狍子。”说话时她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直望着不远处剩下的大半只烤羊。

白沐莞趁机眨巴眼睛撒娇：“晔哥，吃烤羊肉岂能无美酒？”

宇文晔知她酒量过人，于是吩咐侍女取两壶东宫地窖藏了数年的佳酿。

侍从抬了八仙桌子摆在殿外的台阶上，切下烤香的羊肉摆在托盘里，白沐莞和宇文晔相对而坐。

“莞莞，你真是我人间难寻的知音。”酒过三巡，宇文晔又吃完盘中一块羊肉，咂咂嘴回味无穷。

陈年佳酿入肠醉，白沐莞喝下三盅小脸更加通红，口中肆无忌惮地问道：“晔哥，你送我的手镯是世间单有这一只还是库里多得是？”

难以置信她敢直言不讳问出这种问题，却逗乐了宇文晔：“这只牡丹花玉镯是我命巧匠用今年进贡的羊脂白玉打造，世间绝无仅有，单送你一人。”

听见满意的答案，白沐莞举杯敬他酒，嘴里认真念叨着：“如此这般珍贵，我就一直戴着它，再也不摘下。”

他含笑摇头：“莞莞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她接下来的话却令他余生难忘，她满目骄傲地说：“我白沐莞是天之娇女，只要世间所有的唯一。”

宇文晔很清楚像她这般性情的女儿家世间少有，可是身为未来的天子，他最无法给予她的就是“唯一”。无论他愿或不愿，日后他必然像他父皇那样后宫佳丽三千，女人于皇室来说既是牺牲品，又是最好的政治棋子。

既然如此，那么他只能唯一爱她，以此稍作弥补。

想到这儿，宇文晔举眸望了望星辰稀疏的天际，又继续凝视对面已有醉意的白沐莞，他那颗孤寂清冷的心逐渐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