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回话道：“太子妃在殿内等您。”

殿内叶诗莹确实正翘首以盼。

很快入目的是一道白色的靓影，只见白沐莞身穿简洁干练的白色戎装，以一支通透如水的白玉簪子竖起青丝墨发，卷曲的发尾如海藻般，不施粉黛的面容英姿飒爽绝世轻灵。

“沐莞拜见太子妃姐姐，姐姐别来无恙。”眨了眨一双宛如水杏的清澈明眸，白沐莞的声音婉转轻灵。

“快过来。”

叶诗莹微笑着牵过表妹的手，顺便仔细打量她一番。完全不同于叶诗莹的娇柔之美，白沐莞拥有精致而分明的五官，翠眉不画而黛，似水杏眸闪烁动人，鼻梁高挺，朱唇丰腴红润。故而她虽是素颜，却依旧明艳若三月春花，耀如春华。

姐妹二人并肩而坐，叶诗莹的笑容美丽得体：“几年不见，想不到妹妹出落得如此美丽。姨父和姨母可还安好？”

“有劳姐姐挂念，父亲母亲一切都好。”白沐莞嫣然一笑，“只是一晃几年不见，姐姐可想我？”

一旁侍立的皓月边倒茶，边急着插话：“太子妃日日都在思念表小姐。表小姐可能还不知道，咱们小姐很是羡慕您驰骋疆场呢！”

白沐莞噗嗤笑出声，险些喷出一口茶：“姐姐会羡慕我？母亲在家成日里教导我，要我多像姐姐学学当个大家闺秀。”

“你呀，这几年眨眼过去，我看你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说着，叶诗莹宠溺地伸手轻刮白沐莞的玲珑鼻头。

“当年外祖母说过，姐姐沉静似秋叶，而我灿烂若春花。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不好。姐姐太过安静，容易被人遗忘。而我太过张扬，容易招惹是非。”白沐莞嘟起小嘴，想了想又说，“世人皆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性格是每个人命中注定的东西，改不了。”

叶诗莹闻言掩嘴浅笑了一下，甚是矜持：“难得你还记得外祖母的话。”

“外祖母素来严厉，舅舅家的姊妹兄弟都怕她老人家。小时候我淘气，姐姐乖顺，外祖母还就偏爱我们俩个外孙女。”白沐莞陷入了几年前的美好回忆，顿了顿又道，“不知道这几年外祖母可还健朗？这次我代替父亲回京面圣，陛下见了我甚是欣慰，还破例御笔亲封我为四品将军。”

叶诗莹点点头：“外祖母康健得很，荣国公府的几个姊妹兄弟也都长大了。你这次回京得多待一段时日才好。”

低垂眉目，白沐莞不觉轻轻叹了口气：“姐姐，如今外面世道艰难。你住在这深闺大院，一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不知晓外面的风起云涌。我这次怕是不容易回去了，除非战事再起……”

“好了，你终究也是女儿家，如今别想那么多了。”叶诗莹伸手温柔的轻抚白沐莞鬓边的碎发，语气温和地说，“其实你留在京城也好，不仅皇上安心，过两年我们也好替你择位如意郎君。”

白沐莞顺势把头靠在叶诗莹的香肩上，口中喃喃自语：“姐姐，嫁人一定就好吗？”

叶诗莹顿时神色微变，白沐莞问得对，嫁人一定就好吗？若是嫁得像她叶诗莹这样，倒还不如不嫁为好！可惜她们没有选择的权利，生在鼎食之家，从小到大享受锦衣玉食的富贵，可以掌握别人的命运，却偏偏不能掌握自己该何去何从。

譬如她叶诗莹，虽是享尽十里红妆的风光荣耀，接下来就必须承受太子妃头衔下的孤苦与时时刻刻的危机四伏。此时此刻，她多么不希望将来白沐莞也嫁入皇家，成为第二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