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镜畅通无阻地带着苏夏瑜走回房间。阎舒美早就准备了一张小床,床单和帷幔都是粉色蕾丝,床头床尾还放了不少娃娃公仔。
蓝色床单的小床和粉色床单的小床之间隔着一个床头柜。
阎镜看着苏夏瑜爬上床后就拍拍手,声控灯应声而灭,他闭上眼睛准备睡觉,隔壁小床时不时传来翻来覆去的声音。
黑暗中,阎镜睁眼,他睡觉喜欢安安静静的,幼儿园午休那是没办法,可是现在是晚上!
“亲爱的,你睡了吗?”
苏夏瑜颤巍巍的文,阎镜不理会。
“我害怕。”
苏夏瑜的话语里已经多了一丝哭腔,在家里都是跟着妈咪一起睡的,这里黑漆漆的会不会忽然有怪兽跑出来。
“睡觉就不怕了。”
阎镜干巴巴的开口,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把这小祖宗带回来,又是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
“我想听小故事。”
沉默中,阎镜无奈的胡乱开口:
“从前有座庙,庙里有座山,山上有个老尼姑在讲故事……”
苏夏瑜听完小故事,可怜巴巴的问:“我能不能过去跟你睡。”
已经有些困意的阎镜嘟哝了句事真多,掀开被子一角拍了拍。
睡了两个人的小床有点挤,苏夏瑜一爬上小床就往阎镜的怀里拱。
她刚喝了牛奶,浑身上下都是奶香味。
阎镜生无可恋的垂眸看着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住自个的苏夏瑜。
胸膛上沉甸甸的重量带来一种异样的感觉,阎镜没有妹妹,不知道那些兄弟姐妹多的是怎么相处,当哥哥姐姐的是不是也会被弟弟妹妹像八爪鱼一样缠着。
真是...太可怕了。
阎镜从小就不喜欢和人太过亲昵,无论是同龄人还是大人,苏夏瑜是第一个无视他的抗拒主动黏上来,还撵不走的存在。
一时间,阎镜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
“苏夏瑜,好好睡觉。”
“我怕怕。”
苏夏瑜小脑袋安心的靠着阎镜的胸膛,她怕黑,在家里都要抱着柯柔的手臂或者小腿睡觉的。
趴在阎镜身上睡觉有一种别样的安心感,苏夏瑜打了个哈欠。
透过月光,听着那一声软绵绵的‘我怕’,阎镜心里有块角落变得柔软,他抓住苏夏瑜揉眼睛的小手,“手脏不许碰眼睛。”
“嗷。”苏夏瑜甜甜的应了声,又打了声哈欠,连泪水都带上了。
看人这么可怜的份子上,阎镜也不赶人了,小手胡乱的拍拍苏夏瑜的背,恶声恶气道:“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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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两小孩睡得沉沉的,
阎舒美悄悄推开卧室的门,走廊的灯光穿透缝隙,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阎舒美手里拿着一个相机,踮着脚尖轻轻走到窗前。
窗外月光皎洁,柔和的光线扑撒在相拥而眠的两个小孩身上,阎舒美噗嗤捂着嘴笑。
苏夏瑜依偎在阎镜的怀里,头埋在他的胸口,阎镜的手臂还做出揽着苏夏瑜的动作。
两张可爱的脸凑在一起,那姿势,就像连体婴儿一样,太有爱了。
阎舒美按耐住心里的激动,这画面她可是肖想很久了,立刻举起手里的相机,对着两个人拍了几张照片。
“完美!”
拍完之后,她收起相机走人。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阎舒美又折返,刚才光顾着拍照,两小孩的被子似乎没盖严实。
也不知道怎么睡的,本来正正方方的小被子被睡得歪歪扭扭的,阎舒美轻轻抖开小被子打算重新调整,看到被子下的画面后,心脏激动得噗通一跳。
被子下面,苏夏瑜粉嫩的小胳膊小腿并用地缠住阎镜,粉色蓬蓬睡衣也因为她的动作上卷,露出肉嘟嘟的小屁股。
之前柯柔说苏夏瑜换了新的地方可能会尿床,所以阎舒美提前给苏夏瑜穿上了幼儿用的纸尿裤,纸尿裤印着可爱的卡通图画,简直萌到爆炸。
阎镜侧着身子,睡姿很好。
闭着眼睛的阎镜没有了白日里的桀骜不驯,眉眼温和,黑色睡衣加身,如同一个温润的翩翩小公子。
一白一粉,一容貌精致,一容颜可爱。
阎舒美眉眼温柔,轻轻的为两个孩子盖好辈子,能够在少不更事的时候遇到一个合适的人,一起走过青葱岁月也是福气的一种。
不再打扰两人,阎舒美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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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镜睡眠质量很好,昨天由于晚睡,所以有些不踏实,迷糊中感觉有一股热源席卷而来。
他还有些困不想睁开眼,翻身躲开了那片热源。
又一会过去了,阎镜无意识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之间,小手不经意间摸到一片冰凉湿润,身上的睡衣也是又冰又凉,他心里咯噔了一下,陡然惊醒,忙起身打开床头的壁灯。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阎镜摸了摸湿掉的睡衣,嗅了嗅后猛地掀开被子。
蓝色的床单上多出一大片深蓝色的地图,苏夏瑜趴着睡觉,把头发睡成了鸡窝状,还啧啧
有味的吃着小手指。
阎镜拧了把睡衣下摆,居然拧出了一股水……不,尿来,这小丫头昨晚睡觉时到底喝了多少谁!他又想起睡得朦胧时摸到的那一滚热乎乎的....
小孩子的尿没什么味道,但一想到是尿就足够让阎镜头皮发麻,一时间无从下手,只能哀嚎:
“苏夏瑜,再和你睡一张床,我就属猪!。”
阎镜愤怒地吼了一声,疯狂的摇醒还在呼呼大睡的苏夏瑜。
……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来查看两小孩醒了没有的阎舒美赶紧推门进来,开了灯。
房间里的灯光亮了起来。
阎镜一脸暴躁,小手交叠着抱胸,如墨般瑰丽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瞪着苏夏瑜。
苏夏瑜茫然的跪坐着,小手揉着眼睛,又困有委屈的嘟着粉嫩嫩的嘴,她是被吵醒的,意识还没有清醒。
“亲爱的,你摇我干嘛。”
小人软糯的嗓音含着被吵醒的委屈。
“你害敢问为什么,自己低头看。”
阎镜炸毛的指着蓝色床单上一大摊深蓝色的痕迹,又反手指着自个身上湿漉漉的睡衣,满眼控诉道:“多大了还尿床!”
丫的!
气死他了!
阎镜从知道尿床是羞羞的事后就很克制,晚上也从来不多喝水,坚决不尿床。
他死死地瞪着还一脸茫然无辜的苏夏瑜,真特么想把她从窗户里丢出去,再怎么装可爱无辜都没用。
苏夏瑜绷着小脸否认,“我才没有。”
“还不承认,说谎是坏小孩?”
“那你才是坏小孩?”
苏夏瑜的话点燃了阎镜的炸药包,“你才是坏小孩,你全家都是坏小孩。”
阎镜气得没有了理智,下意识地吐出一句话,这句话无疑是承认他尿床了。
阎舒美呆呆地看着两个人吵架对峙的小人,刚刚还相亲相爱地抱在一起睡觉,怎么还没天亮了,就开始反目成仇了?
苏夏瑜扭过头来,认真的亮出了纸尿裤,对阎舒美道:“阿姨,我没有尿床,是亲爱的尿的。”
阎镜听到苏夏瑜颠倒黑白,疯狂炸毛,自从懂事后一直视尿床为耻辱的阎镜瞪着苏夏瑜,“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