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她又岂会莫名再背上一个弑父的罪名?
这可比弑兄严重多了。
所以面对伯子仪的质问,云岚只是淡然一笑:“你真的相信?”
看着云岚沉默许久蹦出来这么一句,伯子仪大怒:“你让老夫怎能不信!若非如此我那乖巧的孩子怎么会对我刀剑相向!!!”
嗯?
云岚眉头皱起,他可不知道柏子君和他父亲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不过想想也知道,这种事情根本不足为外人说道,若非伯子仪神情激动怕是根本不会说出这种事情。
只是把两件事情硬生生的给联系在一起?
云岚只想对伯子仪说一句:你脑洞真的太大了。
“得了吧,别把锅往别人身上甩,那就是你的问题。”
“甩锅!?老夫几时在跟你说锅灶的事情了!?”
云岚无语,没想到这时候居然出现了时代的障碍。
“我是说那是你的问题,不要把自己的问题把黑抹到别人身上。”
云岚重新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说是亲生父亲,实际上却把孩子当
成工具来用。整天除了练武还是练武,连跟同龄的孩子玩耍的机会都不给,还大言不惭。”
“老夫如何大言不惭!”伯子仪神情激动:“老夫让他掌握杀敌自保的本领,让他刻苦学习有什么错!玩耍?那是没出息的孩子才会去做的,我要让这孩子成为人中龙凤,我要让这孩子成为我们伯家的骄傲,让他成为先帝的骄傲!可为什么,可为什么那个妖女要从我这里把那孩子夺走!她到底给我的孩子施了什么妖法!!!”
云岚身侧两旁的展博和林莽听得都快被伯子仪给说动了,在他们看来伯子仪确实没做错什么,望子成龙确是每个父母的想法。
然而云岚全程冷笑。
“呵,妖法?你把自己的孩子当成是手下的士兵在训练,让他从小到大没有体会到一丝父亲所该有的温暖和依靠,除了严厉的话语就是劳苦的汗水和皮肤上的鞭打,这就是你所谓的父爱?你让柏子君怎么样才能把你看作是一个父亲?”
越是说起柏子君云岚就越是悲愤:“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孩子是被别人施了妖法才对你刀剑相向,你曾想过你那孩子就是被你的严苛给逼的对你刀剑相向?你觉得自己是一个严父,可你从未想过在柏子君眼里你就是一个不近人情的恶魔。丝毫不从自己身上反省,还对陛下一口一个‘妖女’的叫着说陛下拐走了你的孩子,你真TM枉为人父!!!”
说着,怒不可遏的云岚抄起自己身下的椅子就朝着伯子仪砸去。
自己心爱的学生被一个自大狂一口一个妖女的叫着,实在是他也已经忍到极限了。
一次两次他无视了,可三次四次真当人是木头不会发火是么?
云岚的暴怒让展博跟林莽吓了一跳,连对面的左铭心都诧异地看了过来。
然伯子仪一把抓住砸来的椅子放到一旁,刚才的悲愤一点也看不到,冷笑一声看向云岚:“怎么,说不过,动手了?”
他误以为云岚砸椅子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才做出的举动。
而听到柏子君的话,云岚只觉得视线中染上了漆黑的小点。
这种感觉,跟当初在戈阳县被百姓抢夺难民粮食的时候感觉是一样的。
世界好似黯淡了下来,变成了灰白色。
视线中有擦不去的黑色墨点,无论怎么眨眼都擦不去,用手去揉也揉不掉。
心中的愤怒逐渐平静,云岚的双目如千年的玄冰一样寒冷彻骨。
“如此人渣,我倒是见识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居然真的以为伯子仪这家伙还有药可救,以为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还可以缓和一些。
可是他发现自己错了,这伯子仪就是一个自大到没变的家伙,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当初荣德皇帝南巡的故事他来之前稍微绕路向那两个驻守江南的偏将打听过。
那时候是荣德皇帝微服私访,夜晚在路过赌坊的时候被几个赌徒给截了道,正巧那时候还是十夫长的伯子仪路过赶走了那些赌徒。
之后的故事就很狗血,荣德皇帝为了嘉奖伯子仪便让他南巡期间当个御前侍卫。
这一事情成了伯子仪吹嘘的资本,听那二位偏将说,这些年来伯子仪就是靠着这段关系才一步步从十夫长爬到现在的车骑将军。
那两位偏将对伯子仪的评价就两个字:莽夫。
还是那种大字不识一个的莽夫。
事实也就是如此,伯子仪大字不识一个,从小没上过私塾,可天生一副好筋骨,打小就投军混了几年当了一个十夫长。
可自从当了半个月的御前侍卫,伯子仪就再也不是那个伯子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