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想着，一边提着刀，逼近沐春。

结果，他手中大刀刚刚抬起，就听“咻“的一声，一支利箭，射进了他的心窝。

黑衣胖大汉就连哀鸣都未发出一声，便“扑通“摔倒在花丛之中。

紧接着，四处响起破空之声，一眨眼，围着沐春的七八名黑衣刺客，就全都被利箭射死。

一个身着侍卫一副，面白无须，眼底范青的年轻男子，走到沐春近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往陶光园外拉去，身后跟着几名大内侍卫。

沐春认识这个白脸青眼的侍卫，之前守王设计想要轻薄沐春的时候，跟在守王身边寻人的侍卫，其中便有他一个。

沐春就这样，落在了守王的手中，被带到了两军阵前。

沐春凝视着永王担心又痛苦的脸，她想着躺在陶光园花丛之中，无人收尸的玉钟和彩袖，心如死灰，声音冰冷的开口道：“不要管我，放箭！“

“不行。“

晋王嘶吼着出声制止，双眼喷火的看了一眼不与他眼神交汇的沐春，然后瞪着守王喝问道：“你想做什么？“

“三弟，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看不出来，这个女人一直在利用你吗？“

沐春放声大笑，笑得令人感觉毛骨悚然：“没错，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们每一个人。“

说着，她看向被人护在身后的庄宗，眸光似刀芒一般。

“陛下，十年过去了，我就想问问你，我父亲杜桁远，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庄宗闻沐春称杜桁远为父亲，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沐春脸色挂着狰狞的笑容，逼视庄宗，声音透着寒气。

“陛下，你偏信对社稷江山毫无建树的宦官伶人，冤枉为你出生入死的贤臣良将，良心都不会感到不安，午夜时，都不会被恶梦惊醒吗？“

“你……“

庄宗面对冒出如同地府阎王一般审判有罪之人的言语，气得说不出话来。

沐春却是有说不完的话，眼睛似钉在了庄宗脸上一般，继续道：“十年的时间，我是亲人，每晚都会出现在我的梦中，他们浑身是血，问我为何还不报仇，问我为何那些有罪之人，还不下去地狱。我每日都在恶梦之中惊醒，然后对你的怨恨，便又多一分。我活得如此痛苦，可你在这座金子堆成的皇宫内，妻妾成群，儿孙满堂，毫无负罪感的日日醉生梦死，夜夜歌舞升平，不理世间疾苦，不听百姓哀叫！“

沐春说到这里，声音变得越加冰冷，难掩愤恨。

“像你这般的无道昏君，人人得而诛之。如今，你皇位不保，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可曾后悔？“

庄宗被沐春说得无言以对，守王冷笑着一把捏住沐春的下巴：“原来，你就是那个十年前，就该死了的杜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