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奕辰迟疑了一会儿,道,“奕辰还有一事要与太后娘娘说。”
“你说吧。”太后警告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北奕辰自然不敢再提赐婚白楚怜和萧东延的事,他道,“奕辰是想替厉王叔求个恩典。厉王叔打了胜仗,为国扬威,但厉王府还没有个厉王妃操持,不如太后娘娘给厉王叔赐一门亲事,以显恩宠。”
太后发髻上的金步摇微微晃动了一下,但很快静止下来,她神色里看不出任何心思来,只微应了一声,“此事,哀家会考虑。”
秋嬷嬷过来,曹魏也跟着在一旁,北奕辰识趣,朝太后行了个跪礼后,缓步退出了宁寿宫。
曹魏跟太后说着上京里各衙门官员的事,太后也没认真听了,摆了手,示意他下去,改日再说。
待得曹魏出去后,太后才沉沉的叹了一声。
“娘娘这是在为南姑娘担心了。”秋嬷嬷猜着道,她跟在太后身边多年,太后的想法,她大多都能猜着。
太后散去荣华威仪,而今剩下满面愁容,“景王故意来提萧东延的事,怕是打听到了哀家要将白楚怜赐婚给萧东延,这是想让哀家收回成命。他这一趟是为了白楚怜来的,哀家就担心,他是不是背着尽欢跟白楚怜有了苟且,他对尽欢
,不是真心的。”
秋嬷嬷劝道,“南姑娘应当是知道那萧世子的品性,可那日娘娘跟南姑娘提起要将白姑娘赐婚给萧世子,可南姑娘非但没有反对,而是十分赞成。娘娘,您想一想,南姑娘若是将白姑娘当做亲姐妹,定会立即反对,求您别把白姑娘赐婚给萧世子。这时候,南姑娘离开了上京,其实她啊,比咱们料想的聪明多了。”
“也是!”太后点头,心中宽慰许多。
而后又忧心起来,“只是景王和白楚怜之间,怕还真有点什么事!我可怜的尽欢,这事定会对她造成很大的打击,她那身子,怎能挺得过去?”
太后这一忧心,当天夜里就病了。
南尽欢和北寒川一路轻车从简,行程极快,才两日功夫,就抵达了江陵。
刚到江陵南府,南尽欢还没进门,就有一位管家拦住她,恭敬行礼后,便道,“二小姐既然回江陵了,理应先去给老夫人请安。”
回来祭奠母亲,断不能落个不孝祖母的名声。
南尽欢是记得江陵南府还有个祖母的存在,但她八岁就离开了江陵,对于以前的记忆并不多,前世她也是离开江陵后,就再没有见过那位亲祖母,只是知道,大房和二房分家后,祖母一人住去了江陵乡下的一处庄子,其余的,便不多知。
故而,她这次回江陵来,竟然一时忘记了,自己还有位祖母尚在人世。
而今,天色已黑,而且南尽欢赶路这些日都没有歇息好,神色倦惫,甚是沧桑狼狈。
“我明日收拾好后,再去给祖母请安。”南尽欢道。
而那管家却不依不饶,端得一身架子,并不将南尽欢放在眼里,“二小姐这意思是要老夫人等着您的驾临吗?”
“我并无此意。”南尽欢解释。
管家却快一步接过话,“二小姐去给老夫人请安,是尽孝,理所应当,既然没有这样的意思,二小姐现在就过去吧,莫让老夫人等久了。显得二小姐不孝顺。”
两句话噎得南尽欢无话可说。
南尽欢想想,不过是请个安而已,何必惹出那么多不快来,她来江陵也只是想避开白楚怜求她进宫向太后请求撤销赐婚的想法。左右不会在江陵待多久。
于是,便让南枝准备了几样人参以及华贵的布匹和一些其他的营养品,又上了马车,随着管家往南家在乡下的庄子去。
这位管家是专门负责南老夫人在乡下庄子的管家,并非是南府管家。
管家姓詹,老夫人娘家那边的家奴。
夜色浓稠如墨,江陵的天气又是湿热得很,南尽欢本就赶了两天的路,累得厉害,此刻,又出了一身的细汗,里衣黏糊糊的贴着肌肤,让她感觉极度不好,一双秀眉紧蹙,满满透露出不适的神情。
乡下的路并不好走,马车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后,詹管家就过来与南尽欢道,“前面的路,不能走马车了,二小姐还请下了马车来,步行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