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宗千算万算没算到葛勒可汗看中的是自己的女婿,这下就很棘手。要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势必得罪回纥,并非明智之举。倘若不答应,自己的这个女婿侧室够多了,再来一个回纥公主,搞不好要和自己女儿平起平坐,太委屈她。
杨铣同样郁闷。这帮回纥人的脑袋似乎不好使,哪有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有妻室的人。
叶护太子看肃宗和杨铣为难的表情,心里暗笑中原人矫情。明明就想借回纥兵马助唐,肯定不敢不答应。犹豫半天,最终还不是会答应。既然如此,何不早点同意算完。
肃宗望着杨铣道:“贤婿,为了大唐的社稷安危,委屈你啦。”
杨铣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情居然还说委屈。只不过能不娶最好,自己有点招架不住。只得拱手谢陛下恩典,谢叶护太子看重。
肃宗和叶护太子都笑了。
杨铣回到自己在扶风郡的府里,先是去别院拜见母亲郑珺,然后到内院的主屋。
李柔芸率杨铣的妾室们,在主屋恭迎杨铣回家。
杨铣到扶风郡,来不及和李柔芸等女见面,便在宫内陪宴。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家,带来的却是不好的消息。
李柔芸听过后,眼神一暗,随即道:“二郎放心,等述律绰来了之后,我们一定会和睦相处。”
杨铣不知该如何说,只是挥挥手,请她们都出去。自己有些累了,想早点休息。杨铣刚洗漱完毕,准备上床休息。却听到烟儿来报,说李泌求见。
杨铣又在李柔芸的伺候下,穿了一身圆领袍,去前厅见李泌。
李泌道:“将军有一件急事,需要将军出面。”
杨铣打着哈欠问道:“你说,我听着呢。”【 ~.. @@最快更新】
李泌道:“陛下收复西京心切,以房琯为招讨西京兼防御蒲津关、潼关兵马节度使,率领王思礼、邓景山为房琯的副手,起大军进攻长安。”
杨铣闻言大惊,反问道:“天下兵马大元帅不是广平王吗?怎么让房琯去招讨西京!”
李泌道:“有些事情一时说不清楚,详情容日后再说。如今是陛下已经同意了,大军即刻出发。将军还是要入宫劝说陛下,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杨铣又赶紧退后内院,重新换上朝服,随李泌一道赶往肃宗所在的禁内。
当时,肃宗再次设宴款待叶护太子,只是这回简单许多,是就着地炉火吃着火锅。算是一种很亲昵的请客方式,以此拉拢叶护太子。
杨铣入内,得知陛下和叶护太子正在吃火锅,于是想先还回家,明天再来劝谏。
李泌小声道:“情况危急,一旦房琯成行,就再难挽回。”
杨铣不得已只好请宦官,通报肃宗,说是杨铣有要事上奏。
肃宗看杨铣去
而复还,以为是为了自己的婚事,只命宦官打发杨铣回去。只说君命难违,让杨铣接受安排。
李泌以为肃宗知道杨铣会来求情,才会不见面。叹息一声,转身要走。
杨铣一把将李泌拉住,问道:“先生欲往何处?”
李泌道:“陛下明显知道将军要来,所以连将军的面都不见。”
杨铣笑道:“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是别的事情。”杨铣又请宦官入内再次通报,只说有另外的大事求见。
这回,肃宗见了杨铣和李泌。
叶护太子本想回避,肃宗抬手示意叶护太子不用回避。
杨铣道:“臣刚出禁内,便听说陛下用房琯为帅,准备夺回西京。”
肃宗道:“确有此事,怎么啦?”
杨铣跪道:“唐军自安禄山造反以来,损失惨重。最有实力的边军,尚未抵达扶风郡。光靠仅有的兵马,是无法收复长安。况且就算是收复长安,没有潼关等于无。再者房琯一书生而已,根本不懂带兵打仗。还请陛下收回成命,静待时机。”
肃宗面有不豫之色。
李泌进言道:“杨将军所言有理,望陛下采纳。”
肃宗冷声道:“朕的兵马比叛军多三倍,难道还不能取胜吗?”
杨铣道:“用兵之道,不在于多寡,而在于如何运用。叛军南、北都没有敌手,正集中兵力在西京。这样一支勇猛的军队,是不可以正面迎敌。一旦房琯兵败,叛军必定往西进攻。到那时我军四散逃跑,谁来护卫陛下呢?”
肃宗被人这么扫兴,更加不高兴,抬手挥退杨铣和李泌。
杨铣和李泌互看一眼,只得退了下去。
叶护太子心想这个唐朝皇帝如此心急,不采纳良将之言,只怕要遭逢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