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妃申斥道:“你们也闹得太不像话,竟然跑到别人家里去闹。现在又敢不把郡王放在眼里,真是无法无天。”
崔妃扑通一声跪在杨贵妃面前,泣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娘娘看在我年少无知的面上,饶过我这一回。”
杨贵妃不耐烦的挥手命崔妃起身,又命她宫女陪崔妃到御花园走一走。
韩国夫人心怀忐忑,不敢看杨贵妃一眼。
杨贵妃等她们都走远了,才对韩国夫人道:“我问你,当时你在哪里!”
“我……”
“你不用说了。你是母亲居然管不住自己的女儿,任由她胡闹。这还不算,整个事情从头到尾你去了哪里!你明明第一时间就知道,却不严加制止。不制止也就算了,竟然不派人来告诉我一声。你是非要等到天被同一个窟窿,才肯甘休吗!”
“娘娘,都是我教女无方,才会引起这么离谱的事情。请娘娘放心,我回去后会登门拜访,向太子和广平郡王道歉。”
“你下去吧。”
韩国夫人告退。
杨贵妃望着韩国夫人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我迟早是要被你们害死。”说罢,泪如雨下。
时间飞逝,转眼
就到了天宝十三载(754年)十二月。
在过去的一年半的时间里,杨国忠挖空心思对付太子,却收效甚微。皇帝是真的老了,越来越不想轻易改变储君。杨铣执掌飞龙禁军以来,对军队上下严加管束,飞龙禁军的战力越来越强。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腊月,等过了年就是天宝十四载(755年)。杨铣也不知不觉的要满二十八岁。想自己天宝五载四月到大唐,如今有九年的时间。除了娶妻生子似乎对这个世界并没有产生很深的影响。
杨铣的庶长子杨昭,今年七岁,明年八岁。长女杨朦六岁,明年七岁。嫡长子杨暻今年四岁,明年五岁。嫡次子杨晾今年二岁,明年三岁。二女儿杨朎今年二岁,明年三岁。去年六月,三女儿杨玥出生,是安盈所生。
杨铣望着这群活泼的孩童,心里不由得暗暗责备自己没用,始终无法阻止将要发生的事情。
李柔芸主持府内从月初开始置办年事,因为事情太忙,霍小湘也来协助她。
府内下人将杨府的内外打扫一遍,到处挂上灯笼。府内名下庄园的上缴的财物,也送来了。
长安城内外,洋溢着喜气洋洋。
除夕当日,杨铣早早的起床出去折桃枝保佑一家平安,安盈则骑马随行。
夫妇二人策马从亲仁坊出来,一直往南走再度来到南门外的桃林。
杨铣望着压枝欲折的瑞雪,原本沉闷的心情,好转许多。
安盈道:“看二郎今日思虑忧愁,不知道能否和妾身说一二。”
杨铣见行人距离较远,于是道:“自前年阿布思败亡,所部契丹兵都被安禄山收拢,我这心里就很担忧。”
安盈道:“二郎为国忧虑,此情可敬。但天命悠悠,非人力能够扭转。妾身父亲曾数次上书陛下,请求将安叔父调回长安,可惜陛下始终不听。就连右相杨国忠和左相韦见素上奏陛下说安叔父将要谋反,陛下还是不信。”
杨铣越听越郁闷,索性下马牵着马踩着雪往前走。
安盈本想下马,杨铣不让而是牵着她所骑马的缰绳,让她就在马上坐着,自己拉着马匹往前走。
安盈温柔的笑了,安慰道:“妾身始终深信邪不胜正,安叔父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杨铣叹道:“可是我始终没有做任何阻止悲剧发生的事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
安盈鼓励道:“谁说二郎没有做这方面的工作。二郎刻苦勤练禁军,又命人依照山川画地图,这些工作虽然看上去微小,但是都在为未来添砖加瓦啊。”
“我这么微小的工作,算是在努力吗?”
“我听说素位尸餐的人,总觉得自己很伟大。伟大的人,总是觉得自己工作很渺小。因为素位尸
餐的人眼里只有名利,而伟大的人心里却装着天下黎民。名利是渺小的所以肉眼可见,天下黎民是博大的,所以觉得自己渺小。”
“我这样的俗人,算是伟大的人吗?”
“心向光明,天下即是光明。心向黑暗,则处处是黑暗。”
杨铣哈哈大笑,认为安盈说的有道理。自己所在的事情虽然有限,但是相信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有用武之地。
到那个时候,杨铣将像历代先贤们一样,为这块土地奋斗不息。
过年后,天宝十四载六月初一,这天是杨贵妃的生辰。和以往总是热热闹闹不同,杨贵妃没有大肆铺张,而是只宴请杨家族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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