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崔妃因天气炎热,且不喜欢内局送来的团扇图样。于是命府内下人前往长安城大街,去购买团扇。
这个下人瞧上一把团扇,谁知是别人先看上。这个下人仗势欺人,定要夺这团扇。双方起了争执,对方被这个下人活活殴打致死。
杨铣凑巧经过,看到这一幕。问明情况,顿时义愤填膺就是给这个下人一顿暴打,然后送到了京兆府。
京兆府尹是何人?杨国忠。
杨铣明知道是如此,还是把这个下人送来了。
经过成长的洗礼,杨铣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粗暴处理事情。学会玩巧劲,先把这个混蛋打一顿,打个半死再送来。以后杨国忠放人,都只会说是杨国忠徇私舞弊。
杨国忠看是杨铣亲自送来的犯人,自然知道不能私自放人。思来想去,故作大义凛然的样子,判了崔妃的下人斩首,并将公文送交刑部。
这只老狐狸想到一条毒计。他很清楚自己这个侄女的秉性,一旦得知是杨铣所为,一定会归咎杨铣。自己先判崔妃的下人死刑,再一旁稍微拱火,崔妃一定不会饶了杨铣。
如此这般,就有好戏看了。
崔妃得知此事后,果然大怒。不顾韩国夫人的苦心劝阻,径自带人直奔杨铣府。
李俶和李倓这头正在出东宫的路上,崔妃那头已经去了杨府。
韩国夫人见自己无法阻止,只得差下人急报李俶,请他火速去杨府劝解。
报信的下人还没到,李俶还不知道,正在陪李倓说话。
李俶笑道:“三郎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李倓面色微红,支吾道:“小弟不懂大哥的意思。”
李俶忧心道:“自从弟妹前年病逝,三郎便一直没有续弦。这可不是长久之道,应该早点找合适的人选。”
李倓叹息道:“我与小芝夫妻一场,虽然相聚时光极其短暂,但是足够一生回味。再续弦,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李俶看李倓暗暗垂泪,心里一下跟着变得沉重,自知是自己一时失言。抚着李倓的背,无声的安慰李倓。
这时,下人慌张来报,气喘吁吁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说给李俶听。
事情紧急,李俶根本听不完,飞奔宫门外翻身上马,策马去杨府。
李倓没有跟上。他是局外人看得清状况,知道连韩国夫人都劝阻不住,李俶去了只是平白受辱。反复思量过后,李倓出宫门直奔兴庆宫。
这个时候,只有杨贵妃才能阻止事情扩大。
长安城,杨府。
崔妃径自冲进杨府,直奔杨府内院。谁敢阻止,她就给阻拦的人一鞭子。如此这般,长驱直入到杨府内院。
杨铣命下人回避,独自面对崔妃。
“杨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打了我的仆人,还扭送到京兆府。”崔妃鞭子一扬,就要打杨铣。
杨铣不退反进,喝道:“郡王妃请自重身份。于公,我是陛下御赐的朝廷官员,轮不到王妃动手。于私,我是你的长辈,作为晚辈岂能对长辈如此放肆。”
崔妃冷然一笑,举起鞭子骂道:“女人出嫁从夫,我是广平郡王王妃,你是和政郡主丈夫。按辈分我是你的嫂子。长嫂如母,我打你就是替你妈教训你,让你知道长幼尊卑。”说完,一鞭子下来。
“啪~”杨铣不躲不闪,鞭子正打在杨铣身上。
崔妃见状一愣,她没想到杨铣竟然不躲。随即再举起鞭子,又是给杨铣身上一下。杨铣又不闪避,鞭子打在杨铣的身上。
杨铣冷声道:“请问你消气了吗?”
崔妃又扬鞭骂道:“不抽死你,我消不了气。”
杨铣负手冷笑道:“你可就要掂量清楚,抽死我的代价。我是朝廷任命的禁军统领,代表的是陛下。你抽死我,意味着你是在藐视陛下。”
崔妃暴跳如雷,又是一鞭子打在杨铣的身上。
“住手!”只听不远处传来女人爆喝。
杨铣和崔妃扭头一看,见是李柔芸搀扶着老夫人郑珺来了。
“母亲。”杨铣急忙上前迎接。
长辈在前,崔妃不敢再得寸进尺,稳着不动。
郑珺看了一眼杨铣身上被打烂的衣服,是又急又气,冲着崔妃吼道:“你刚才说的好,长嫂如母。那我问你,我是你什么人!”
崔妃小的时候,曾随母亲韩国夫人在郑珺膝下承欢。听到郑珺这话,终于有些慌了,忙回道:“祖母。”
郑珺指着崔妃喝道:“好好好,你还知道我是你祖母。你教训杨铣,是因为他抓了你的下人。现在我有话问你,你听是不听。”
崔妃慌道:“祖母有命,侄女不敢不听。请祖母示下。”
郑珺道:“你一个,虢国夫人一个。你们为了一个下人,完全不顾亲戚。你们心里一定在想,为什么杨铣可以不顾亲戚,你们却不行。我告诉你们,除了亲戚还有王法!你们一个个枝头麻雀变凤凰,都得意忘形。忘了我们家是如何有今天的地位。你们这是自取其祸啊!”
崔妃心头不服,嘴上却不敢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