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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聚散皆是缘,离合总关情

七月盛夏,皇帝携杨贵妃前往华清宫避暑,李亨、李俶、李林甫、杨国忠和杨铣随驾前往。除了上述之人,一同去的人里面还有李泌。

到了华清宫后,皇帝一时兴起率百官游览华清宫。这时,群臣走位就很有讲究。太子李亨自然是在皇帝的左手边,而右手边却不是权势正隆的杨国忠,而是日薄西山的李林甫。杨国忠在李林甫的右侧,到了略窄的地方只能屈居李林甫后面。

杨铣走在最后面,能将众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李泌也在后面,当看到杨国忠铁青的脸色和李林甫隐隐约约的得意神情时。两人对视一笑,不需要多言。

皇帝道:“听闻李爱卿最近身体不适,不知好些没?”

李林甫忙答道:“谢陛下关心,臣已经好了许多。”

皇帝点头道:“如此甚好。朕还要有劳贤卿协助治理这大唐江山呢。”

说这话时,众人都在山中的高台,能将群山感觉是踩在脚下。

李林甫闻言感奋,极力隐藏内心的喜悦,跪道:“臣必定为大唐,为陛下效犬马之劳,继之以死。”

皇帝大悦,命李林甫平身。

李亨回头瞥了眼李俶,父子对视,别有忧思。杨国忠强装出微笑,面对皇帝和李林甫。但他的手却攥紧了拳头,显示出杨国忠的不甘心。

杨铣和李泌站在后面,互看一眼微微冷笑。

皇帝表达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看杨国忠气势如虹,为了打压他一下,不让朝局失去平衡,故意抬举李林甫。可怜又可恨的李林甫,都已经六十九岁,并且疾病缠身,还要成为摆布朝局的棋子。

李林甫也有这样的觉悟,甘愿成为棋子,只要压倒杨国忠,哪怕是一段时间心里都会满足。

咦!原来他们都是权力的棋子。

游完华清宫,皇帝到了华清宫前殿,并挥退左右,独留下杨铣和李泌。杨铣要护卫皇帝的安全,李泌陪皇帝下棋解闷。

此时杨贵妃也来了,还赏了杨铣好东西,荔枝。

杨铣当然不敢这个时候吃,谢恩放到一边等离开的时候带走。

皇帝同李泌下棋,李泌也是让棋。

棋下到一半,皇帝突发奇想,笑道:“李卿请用‘方圆动静’赋句。”

李泌道:“臣资质鲁钝,请陛下先说。”

皇帝道:“方如棋局,圆若棋子,动若棋生,静若棋死。”

李泌立刻答道:“方若行义,圆若用智,动若骋材,静若得意。”

皇帝听罢哈哈大笑,连夸李泌文采过人。

杨铣在一旁大感惊讶,想不到所谓的七步成诗,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要是自己吟诗,绝对不行。

次日平明,陈玄礼率左龙武军赶到华清宫与杨铣交接换防,杨铣率部分左龙武军离开

华清宫回长安城。

就在杨铣正要出发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唤他一起离开。杨铣回头一看,竟然是广平郡王李俶。

杨铣拱手道:“广平郡王欲往何处?”

李俶答道:“贵妃娘娘的辟暑犀如意忘记在兴庆宫内,陛下命我返回长安替娘娘取来。”

“啊?”杨铣失声道:“不过小事一桩,何须郡王亲往,我去兴庆宫帮郡王取来便是。”

李俶道:“此事是陛下旨意,谁敢违抗。正好妹夫也要返回长安,我们同路而行。一路上说说笑笑,岂不是一件美事。”

杨铣在心里暗骂荒唐,竟然让堂堂的皇家长子嫡孙去取小小的避暑用品,真是太荒唐。脸上不敢显露不悦,只得拱手让李俶先行,自己跟在李俶的身后,一起离开了华清宫。

就在两人离开华清宫不久,一件事情彻底惹怒了杨国忠。

李泌在陛下设的宴席上,作诗一首,其中言词暗含讥讽杨国忠的意思。

杨国忠看陛下暗示重新重用李林甫,满肚子都是气,正愁没处发泄。见李泌如此无礼,立刻跪在陛下面前,直言李泌辱他,要求皇帝惩处李泌。

皇帝左右为难,从大局出发,不得已将李泌安置到蕲春郡。并命李泌即日出发。这是一种保护李泌的手段,免得李泌留在长安又被杨国忠找理由惹麻烦。

李泌谢过陛下,随即动身离开华清宫。

太子李亨和李泌有布衣之交,在宴会上不能出声相救感到很愧疚,特地到华清宫外送李泌。

李泌深深作揖道:“请殿下回宫,臣要远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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