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鉴躬身道:“是。母亲尽管问,孩儿一定如实回答。”
郑珺问道:“你是不是让你弟弟和弟妹们,在你父亲下葬后,三天内搬出杨府。”
杨鉴眼珠一转,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于是如实道:“是有此事。孩儿想着等丧葬结束,
孩儿在那边府上的侍妾歌姬、仆人侍女等无处住,所以……”
“住口!”郑珺呵斥道,“你的心思,为娘还不清楚。你不过是看到自己弟弟比自己强,就心存妒忌,还不服气他的职务比你高。如今你父亲刚去世,你就想着法子,给弟弟难堪。你们是亲兄弟啊!”
杨鉴急忙否认道:“母亲,孩儿……绝对没有做这件事。请母亲明鉴。”
郑珺根本不信,摇摇头道:“你父亲刚过世,你就容他不下。是不是将来也容不下我!”
杨鉴慌忙跪在地上磕头,嘴里只叫“不敢。”
郑珺不想太驳杨鉴的面子,命他起来出去料理事情,并叮嘱他要有爱兄弟。
杨鉴心中虽然不服,但嘴上不敢不答应。只说好,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杨铣正在灵堂跪着,望着父亲的灵位发呆。他自从父亲去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今天是第三天。早晨时,在霍小湘的劝说下,才到霍小湘屋里小憩一个时辰。
醒来后,又披麻戴孝的跪在父亲灵前,默默流泪。
杨铣想起在一次看望父亲的时候,父亲说过的话。
父亲说其实他很佩服杨铣,活得精彩潇洒。并且能在富贵面前,始终保持克制,这点很难得。很多人贫穷时富贵不能动心,那是因为当时那些人没有。多少人能做到富贵后,还能保持节俭之风呢!父亲常常自责,有的时候也会忘记这个事情,而奢华办事。
“父亲您在世时总是训责孩儿,孩儿心里多有不服。可是等您去世后,孩儿为什么会觉得很心痛。明明……您不是我的真父亲。我为什么还……”杨铣心里默念着这句话,泪盈眼眶。
杨铣正要流泪,瞅见杨鉴从后面出来,忙擦干眼泪迎上去。
杨鉴上下打量一下杨铣,没好气道:“没想到我实诚的弟弟,居然在母亲面前告我的刁状。”
“我没有!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
“你没有?和政郡主呢!”
杨铣默然。
“你们夫妻合伙做的事,打量着我不知道。这个时候,竟然从后门把东西搬出去,做给谁看。还不是做给母亲看,好让母亲训斥我一顿。”
“大哥……”
“别说了,以后只要不是祭祖,别过来找我。我受不起杨将军的大礼。”
杨铣再次沉默。
此时有门子来报,说杨国忠府上的长公子杨暄来了。
杨鉴瞪了杨铣一眼,跟着门子出去见杨暄。
杨铣望着大哥远去的背影,想起几年前兄弟二人一起去城南小桃林折桃枝的情形,恍如隔世一般遥远。
难道兄弟之间,真的要视若寇仇吗!杨铣不敢想下去,回头看了眼父亲的灵位,随后去府门见杨暄。
杨暄此来,是专门给杨
鉴送上等棺木。杨鉴一直对棺木不满意,杨国忠知道了就遣杨暄送来一口上好棺木。这棺木用檀木制成,闻起来有股清香,用手轻叩棺盖,声若玉石。
见过的人,无不交口称赞。
杨铣到后,见这块棺木太独特,忙问道:“如此上好的棺木,值多少钱?”
杨暄笑道:“回小叔父。这口棺木至少得值一千两银子。”
杨铣听罢,忙道:“这太奢华靡费。父亲生前最讨厌这样,还是退回去,换上等杉木即可。”
杨鉴不悦道:“如今杨家做主的是我,轮不到你插嘴的份。”又向杨暄连声道谢。并请杨暄代为转达,自己对其父亲杨国忠的谢意。
杨暄忙拱手还礼。
杨铣摇了摇头,低头不再吭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