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盛怒之下,儿媳岂敢多嘴。
还是郑珺劝道:“夫婿,现在是二郎离家出走,下落不明。请夫婿暂息雷霆之怒,找回二郎要紧。”
杨玄璬叹息只得命府中除护院以外,其他下人,全部出去寻找。又命李柔芸和霍小湘回西院等消息,照顾好孙儿们,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再出别的事。
而杨玄璬自己则动身前往虢国夫人府上,希望虢国夫人看在杨玄璬是长辈的面子上,不要再追究此事。
长安城,兴庆宫,兴庆殿内。
皇帝面对着在御前哭哭啼啼的广宁公主,顿时盛怒不已。攥紧拳头似低吼的雄狮,怒道:“好你个杨家,竟然藐视朕到这种地步。还有太子,居然巴结杨家到这种地步。还打杨铣一巴掌,这是到底多害怕杨家,毫无天家威仪!”
言讫,起身直奔南薰殿。
高力士一面示意广宁公主和驸马离开,一面快步追上皇帝。
贵妃杨玉环听闻陛下驾到,在南薰殿门口跪着迎接。正当她笑脸,准备靠近皇帝以示亲昵时,却
招来皇帝的一巴掌。
杨玉环被这一下打得脸泛红,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发疼的脸,感觉莫名受了冤枉,不由得抽泣起来。
皇帝指着杨玉环骂道:“汝家好大的气派,一个小小的刁奴竟然敢打朕的爱女和爱婿,真是岂有此理。汝家如此仗势凌人,竟连太子都如此巴结汝等,莫非是妄想凌驾于天家之上。”
杨玉环泣道:“臣妾自侍奉陛下以来,未尝不尽心尽力,臣妾对族人也是严加约束,岂敢凌驾于天家之上。”
“不敢?!人都被刁奴打了,还说不敢!”皇帝气愤填胸,话锋一转,“莫非尔等不甘于臣下,欲‘复隋’乎!”
杨玉环听到这话,如五雷击顶,吓得魂不附体。要知道杨家同族,户部侍郎兼御史中丞杨慎矜就是被指控“复隋”,而被逼自尽。同他一道被处置的还有杨慎矜的两个弟弟,以及全家男女发配岭南。
一旦被扣上“复隋”的帽子,就是死路一条。
杨玉环慌了,边哭边爬到皇帝身前,拽着皇帝长跑的下摆,泣道:“臣妾全族一草一木具是陛下天恩所赐,岂敢有‘二心’。望三郎明察!”言讫,泪流满面。
皇帝顿时心软,但一想到杨家的嚣张跋扈,就气不打一处来。狠心的扯掉杨玉环握着的衣衫下摆,转身走到御座端坐,喝道:“高力士,传朕旨意。杨玉环忤旨,着即刻送还杨玄璬家,不得逗留兴庆宫,此其一也。其二,免除杨钊御史中丞之职,罚俸一年,以儆效尤。其三,取消太子女儿延光郡主同虢国夫人之子裴徽的亲事。其四,免去杨铣左龙武军将军之职,其余官阶品秩不变,俸禄比照原品秩发放。”
每一条,都是针对杨家和太子而定。哪怕杨铣做出维护天家威严之事,也免职不用。因为他是杨家人,皇帝不能冒这个险,把在京兵权交给杨铣,一点点都不行。
皇帝说完,高力士才道:“启禀大家,太真娘子返家,一色用品需要时间收拾,今日天色已晚,不如今日暂居宫中,明日再返家。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准。”
皇帝起身命摆驾去大明宫,临走前警告道:“汝若在家不安分,还与汝的三个姐姐私下往来,休怪朕无情。”言讫,甩袖而去。
杨玉环如在冰窖,身心受寒。自古伴君如伴虎,诚如是也。想起不久前,三姐还派人到杨玉环面前,告杨铣的状。杨玉环当即狠狠的叱责来人一顿,并命三姐此后收敛一些。又听闻广宁公主入宫哭诉,抱着一线希望不会被皇帝叱责。
没想到皇帝不仅将杨玉环逐出宫,还要将杨家狠狠的敲打一番,更切断了杨家和太子府的联姻,真是下手无情。
贵妃被逐出宫的消息,当天就传到了太
子府。
太子立刻召集李俶和李倓,商议此事。
张良娣责备道:“三娘太不知轻重,怎么可以当众打杨铣一耳光。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陛下,太子家很看重同杨家的关系。”
李俶心有不悦,正要出声。
李倓抢先道:“母妃所言固然有理。但三娘也是一心为了父亲着想,情急之下才会失手打了自己夫婿一巴掌,只求虢国夫人不会记恨在心。却导致杨铣愤而离家,至今尚未找到。”
张良娣听李倓的话扎耳朵,立刻正声道:“三郎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怪我在说风凉话咯?!”
李倓冷哼一声道:“我可没这么说,是母妃自己说的,母妃别冤枉我。”
“你!”
“好啦,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吧。还嫌不够乱吗!”李亨此刻心乱如麻。
张良娣和李倓对视一眼,遂不再吭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