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杨铣贴身心腹小厮兴儿,连滚带爬慌慌张张来见杨铣。
杨铣忙下楼,问发生何事。
兴儿禀道:“回郎君。方才听府上下人来报,说刚刚广宁公主和驸马程昌裔在过西市门时,与虢国夫人争道。虢国夫人府上刁奴用鞭子打了公主两下,还打了驸马数下。”
“什么!”杨铣顿时怒发冲冠,“后来如何?”
兴儿回道:“下人来报,公主啼哭不敢言,随驸马回公主府。至于刁奴,也随虢国夫人回府了。”
杨铣不再细问,连同母亲招呼也不打,径自直奔山门。他平时就等三位姐姐的行径多有不满,听到竟然发生如此离奇的事情,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二郎!”郑珺怎么也唤不回。
李柔芸忙道:“婆婆不用担心,儿媳这就把二郎追回。”说完,带着蘅儿快步追去。
兴儿也不敢逗留,忙随着主母出去。
三人奔到山门前,不见夫婿的人影,问守山门的道士,才知道杨铣刚走。
李柔芸心知杨铣的马乃是汗血宝马,根本追不上。回头问兴儿道:“谁命汝告诉二郎这件事?”
兴儿道:“回主母,是府上来人说的。”
“人呢?”
兴儿左右张望不见人影,灵机一动,问守山门的道士。
道士回答,说是向兴儿汇报完,那人就走了。
李柔芸听罢,顿足道:“中计了。分明是有人利用二郎嫉恶如仇的个性,想挑拨二郎和虢国夫人的关系。”
兴儿忙跪地磕头,求恕罪。
李柔芸没有降罪兴儿,命他速去拜见郑珺,说明此事的始末原委。
兴儿忙告退,去见郑珺。
至于李柔芸则带着蘅儿及府上护卫,骑马前往虢国夫人府上,希望自己能赶得上制止杨铣。
虢国夫人是杨贵妃的三姐,早年嫁给裴氏为妻,生有一子名叫裴徽。裴氏早亡,虢国夫人守丧在家。后来与杨钊勾搭成奸,常出双入对。
李柔芸对此不以为意,真正令她忧心的事情是,裴徽早和李柔芸的妹妹延光郡主定亲。换句话说,杨铣和裴徽是连襟。
这个关系的确有点复杂,但这是太子的谋略。虢国夫人和杨贵妃关系十分的亲近,杨钊能有今天一半也是靠她。一旦杨铣开罪虢国夫人,就是无形中打破了太子的谋略,这是李柔芸不愿看到的情况。
而且虢国夫人和皇帝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万一触怒皇帝,情况就更糟糕了。
且说杨铣坐骑叱拨赤,乃是汗血宝马。跑起来如疾风一般,顷刻间就到了虢国夫人府。下马后,往府里走,有守门家丁上前拦住。
杨铣性如烈火,举起鞭子就是给他们一人一鞭子,抽得他们哀嚎。抽完道:“你们听着,我是左龙武军将军杨
铣,我现在进去见你们主人。马放在外面给我看好了,要是马不见了,我一刀剁了你们。”
说完,把缰绳扔给挨鞭子的家丁,然后冲了进去。
杨铣一路往前厅走,遇到拦阻的家丁一人一鞭子。没脸色还来阻拦,又是一顿鞭子。
杨铣闯府之事,早有家丁报给虢国夫人知道。
虢国夫人对这名小弟很是忌惮,知道他是为了广宁公主的事情来。但不敢不见,幸有杨钊在府上为她壮胆,于是央着杨钊出面。
两人一起到前厅,面见杨铣。
杨铣见到虢国夫人,拱手道:“小弟拜见三姐,三姐纳福。”
虢国夫人慌道:“二郎到我府上所为何事?”
“听闻阿姐府上刁奴胆大妄为,竟然敢鞭打公主,实属十恶不赦。请阿姐交出,容小弟带往广宁公主府上谢罪。”
“这是我府上小厮无意中所为,小弟切莫听信他人谗言,枉害好人。”
“哼,我只问一件事,人呢!”
杨铣咄咄逼人,使得虢国夫人无从招架,忙向杨钊使眼色。
杨钊会意上前,劝道:“族弟千万别听信小人之言,损害你们姐弟之间的感情。”
“哦?”杨铣反问道:“阿姐府上家奴鞭打公主是不是事实?说!”
“这……”杨钊一时语塞。
虢国夫人轻咬香唇,苦思对策。打广宁公主的家奴,是自己的面首,怎么能交出来呢。交给杨铣,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裴徽看母亲和族叔都不吭声,想着自己和杨铣还有一点未来连襟的关系,忙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
杨铣吼道:“长辈说话,几时轮到晚辈插嘴,还不给我下去。”
裴徽被吼得面红耳赤,羞愧而退。
虢国夫人见杨铣如此得寸进尺,上前一步嚷道:“小弟,你真的要和姐姐过不去吗?”
杨铣正色道:“非我和姐姐过不去,而是姐姐与天家过不去。今日若不交出刁奴,恕我无礼了。”
虢国夫人怒道:“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