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太偏执了,答应配合慕仓祁演戏,假装自己被绑架骗来了顾囿城,也害死了顾囿城。
曾问瑶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我顾囿城有没有去毕业画展。
我望着她,许久都没有回答,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生怕一个字就会让她陷入崩溃的情绪里。
“你说啊,为什么不说话?”她冲着我大吼。看着这样子的她,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眼泪就一直在流。
她闹够了,累了,就靠在我的肩膀上。一直不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过了好久,她才忽然开口:“他说,要还给我一片天空。你还记得我大一的时候,带你去新生画展上那幅画吗?那天画展结束,它就不翼而飞了,顾囿城把它偷走了。
“后来,那个女生,就是他前女友,找到我,说我和他在一起不会超过三个月。我当时觉得莫名其妙,因为我当时啊,根本就没有要和他在一起的想法。可是她却用很肯定的语气告诉我,我和顾囿城,一定会在一起。她说的,一半对,一半错。我和顾囿城的确在一起了,在
一起都快六个月了,说起来,很快就是我们在一起半年的纪念日了,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天,他还当着所有人面承诺,要在毕业画展上为我重新画一幅属于我和他的天空。
“瑾颜,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是什么吗?不是永失所爱,而是世界上风景千千万万,你却找不出一处与他无关的地方。”
曾问瑶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那段时间,她哭了好多次。
我知道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和苏牧安分手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状态,看到街边的树,会想到我和他一起在游乐场的树荫下紧紧相拥,听到《漩涡》、《红日》……很多歌,我都会想到和他在一起听这首歌的场景,看见我所有的书本,我会想起他和我一起上公共课上自习的场景,每天起床换衣服的时候,会想到自己穿这件衣服的时候和他一起经历的事情,甚至去买新衣服的时候,都能想起他说“这件适合你”的语气,就连呼吸的时候,都能想到他。
我和苏牧安,曾问瑶和顾囿城,大概最大的差别就是生理和死别吧?生离死别这四个字之所以可以放在一起,大概就是因为在某些时候生离的苦和死别的痛之间,可以划上等号。
即便如此,在那段时间里,我还是无法很好地去安慰曾问瑶,大概是因为“人类的悲欢并不想通”吧,所以感同身受不存在,“我明白你有多难受”这样的话也很苍白无力,感同身受这四个字,不像慰藉,更像是一个悖论。
我所有空闲的时间,都在陪伴她,除此之外我也别无他法,她和顾囿城之间的爱情,坚固到所有认识他们两个的人都不敢相信,要她轻易放下,是压根就不可能的事情。
她醒来之后,不到一周就出院了,回到学校正常地上课,如果初三那年给她的打击,让她变得沉默了很多,那么经过顾囿城的事儿之后,她变得,更加孤寂了,似乎没有任何人再能走进她的心里,没有任何人能再分享到她的心事,包括她之前一直很信任的我。
六月份是毕业季,曾问瑶在这段日子里,似乎也一直在躲避我的陪伴,我也就没有去打扰她,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她本应该陪着顾囿城拍毕业照片,所以我理解她想一个人待着的心情。
大四的学姐学长们拍毕业照那段时间,学校的音乐喷泉一直是开着的,那段时间我穿梭在教学楼之间,看着他们穿上学士服的样子,也会想到两年后的自己会是怎样。
就在那段日子里,林祉找到了我,她交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让我转交给纪子翌:“以前我想过要伤害你,但是并没有得逞,现在我很庆幸当时没有失去理智,对不起,也谢谢你,那份痛苦我已经消化完了。
”
她还说,这三万块是当初分手的时候她向纪子翌要的,当初把那个咖啡店盘下来,只是为了留下来一点他们在一起过的痕迹。实在没想到最后还挣了点钱,就当纪子翌当初入了股,现在连本带利都还给他,终于两清了啊。
我点头答应了她,只是她最后那句话,也不知是真还是假。因为我总是理所当然的以为,既然都过去了,那就没有必要刻意的不见。
人总是习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想当然地认为别人应该也是这种想法或心态。事实究竟如何仿佛都变得不那么重要,因为你早已经用自己的行事准则,下了一个假命题的定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