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话惊了一下，一头大汗转过头看向刚好听到这话也朝她望过来的小冰雕，用呆滞的声音说道：“小冰雕……咱们还得在秩序虚空里逛街找东西呢……现在又多了一个混沌虚空的‘骚扰’任务……那什么，我们先处理哪个比较好？”

霜霜被这左右为难的两个任务给砸得脑袋有点晕乎，使劲搓了搓自己的太阳穴和额头，只感到万分头痛：“……这，我觉得两个任务都很重要……按照任务量和情况来说……这样吧，我有个较好的想法：你和小小意识去找东西、布置节点，我去混沌虚空……”

她话音未落，源空就伸出双手“啪叽”一下夹着她的脸蛋，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声说道：“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一句？”

“呃，这不是特殊情况，任务量……”霜霜吐了吐舌头，干笑着回应，“只是骚扰和打游击而已，一个人应该也能应付过来……”

“你还真说啊。”源空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使劲捏着小冰雕的脸蛋，“别想了，我可不会同意你这个提议。别说我了，你问问溟溟和小刻，她们会同意么？”

小刻听到自己被提起立刻就插嘴：“前往混沌虚空是非常冒进与危险的事情，我断然不会赞成你一人贸然前往。”

“你们在秩序虚空里是有什么额外任务吗？刚听你们提到了，但我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她看到霜霜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赶紧拿过了发言权，“只要和封锁圈的节点连接上，我无论身处何处都能看住这片范围里的虚空地域——你们回来找我也是来找一个助力，以我的情况，负责处理秩序虚空里的事情并不会占用多少精力，如果不是带有特殊意义、必须要自己去处理的那种事情的话，可以尽管交给我。”

“所以，是什么事情？”

“倒也不是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唔，这事儿和大笨蛋以及毁灭尊神有关。”源空趁着小冰雕没有反应过来，赶紧推着话题往前走，“而且是概念级事件，小范围、小规模的概念级事件，不好处理——我们过去百年的寻找都铩羽而归，这次还是好运意外得见了一个结果，但不保证下一次也能……”

她断了自己解释的话，转而把这百年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随后耸耸肩：“就是这样，这也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

“这样啊，你们嘴里那位大笨蛋、小星星，那位毁灭的传承者，现在状态并不好，受到上次的强行续行的影响而……”小刻一边思索一边点头呢喃，“尊神的神性载体的话，我去寻找的概率可能比你们要大一点点，所以，大可以将这件事交给我——我有几种要验证的应对方法，只要有一种方法生效，就能以最快速度找齐分散的神性载体，让那位‘笨星星’恢复过来。”

源空：“……”这怎么又多了一个称呼？

“哦，你跟随尊神们的时间久，大概也见过那些东西，所以有自己的判断……”发言被屡次推后的霜霜，这会儿终于是找到机会跟上话题。她没一会儿就想明白了小刻的发言根据，看到小刻点头予以肯定，便松了一口气：“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们仨继续去混沌虚空里折腾，布置节点和寻找神性载体就……”

小刻点点头微微一笑：“嗯，放心交给我吧。”

看到这姑娘如此自信的模样，霜霜心里却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还叹了一声：她其实觉得，这事儿并没有那么好解决——在秩序虚空里潜伏了上百个纪元的神性载体碎片，直到如今也没有引起什么范围性的虚空级灾祸等事情，足以见它隐蔽性之好。她们仨找寻了百年，最后还是依靠误打误撞给找着了一个，至于剩下的，依旧还是一个大大的“问号”……说实话，她并不认为这事儿能靠“熟悉程度”解决。

因为……小星星自己就在那个世界里，他好像也没有留意到那个东西，没有第一时间去将它回收。这是否意味着，那块神性载体的隐藏程度已经好到了连他这位毁灭的传承者都没法感应到？若真是如此，其他人岂不是更加……对，这是她现在才反应过来、才想到的事情，就感觉挺严重的。

不过也犯不着现在就跳出来否定，先看看情况吧，小刻毕竟情况特殊，万一她真能依靠自己的“特殊”和“熟悉”找到呢？总得留下一部分可能性不是。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之前寻找神性载体记录的诸多标记和坐标都拿了出来，将那个小本本放在小刻手上：“喏，这就是我们之前寻找的……成果。如果这个东西能称为成果的话。”

“啊，对了。”她忽然想起另一码事儿，赶紧把一个虚空坐标丢给了小刻，“如果我们一不小心在混沌虚空逗留太久了，记得去那个位置找一个隐藏在虚空中的空间，那里面有一个冥界的……特殊的‘实验体’。”

她把大致情况和小刻与溟溟说了一下，然后补充道：“我们也是意外捡到的，想看看把他留下来会不会有什么神奇的变化……嗯，总之，如果我们忙碌中忘了这码事，你就去看看那小东西的情况吧，如果能拐回来就拐回来，拐不回来……就按照咱们的标准处理掉吧。”

“嗯，知道了。”小刻点点头站起来，朝着起源神殿走去，“那我先去与节点连接，过一会儿再聊。”

“啊，对了，你们手里有一座特制的起源堡垒对吧，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去混沌虚空把它也带上吧，有个万一，我应该能通过起源堡垒支援你们。”

目送小刻远去，源空挠了挠头望向溟溟：“支援是指怎样的支援？隔着‘一个虚空’那么远，从秩序虚空支援混沌虚空？”

“通过起源造物将一部分领域强行扭曲、投映过去，就像天降的元始领域一样，只不过，投映降临出来的是起源领域。”溟溟快速回应，“刻的起源领域和你们常规认知的情况不一样，不是以单一的起源能量为根源而展开的起源领域，但，同样是以起源领域为标准……唔，你们到时候见一次就能明白了，我就不做多解释啦。”

“那你的起源领域呢？”霜霜好奇对她问道，“和小星星以及那位尊神的毁灭领域沾边……那种吗？”

“虽然不完全对，不过也差不多。”溟溟看她们好奇得紧的眼神，便稍作解释，“我们因为诞生途径、诞生方法的缘故，本体掺杂了不止一种起源能量，所以嘛，都是以复数的起源能量为基础施展的，‘一个形态’、‘一个形式’的起源领域——主要表现情况局限于当前一种情况，但可以随时切换。”

源空被这个解释说得目瞪口呆：“怎么听着恁的不讲理？这也太离谱了吧？复数起源能量？这不就和大笨蛋一样了？”

“嗯，表面上看确实和小星星一样，但实际情况其实达不到他那种程度啦。”溟溟苦笑摇摇头，“虽说是拥有复数的起源能量，但，我们是造物型生命，生来就存在那股力量，并且是固定的情况，即是说，我们一开始就站在了过高的、接近极限的平台上，要想继续往上攀登……并不容易。”

霜霜捏着下巴嘀咕：“生来即是巅峰？但，是自己的顶峰，要想再往前走并不容易——和常规的造物型生命不一样，它们诞生的地方、出现转化的节点，距离顶端还很远，有的是空间和时间去调整自己的情况。而尊神们，制造东西都是一口气、一次性制造到极限的程度，所以，留给你自己的空间并不多、甚至没有‘空间’留下，你也因此可能不好把握自己的情况——即便你清楚自己的力量、清楚该怎么去使用、怎么用好，却也找不到往后走的路。”

“差不多是这样。”溟溟耸耸肩，“然后，因为是混合起源能量制成的成品，我们施展的起源领域也许并没有单一起源能量展开的起源领域那么强大——元始领域规格的起源领域，这是当初一位尊神给出的评价；另有一位尊神给出了‘未来可期’的评价，但具体要怎么处理，他们没有说过。”

“也是因此原因，我们的起源领域多体现在功能多、方便切换、好用等方面，而非体现在极致的攻击与破坏力上。”她想了一会儿，说了另一个情况，“对付混沌概念体可能很勉强，但，对对冥界的力量和‘它们’，还是能有不错的效果。”

“原来是这样吗？就像是为了功能性而放弃了最重要的攻击性一样。”霜霜稍加思索有了判断，“也确实，我们现在的主要目标还轮不到混沌概念体，对付冥界和‘它们’，你们这类起源领域的效用性更好，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没错吧。”溟溟乐呵呵笑了起来。

“前因后果听上去怪复杂的。”源空摊手嗐了一声，“这就是‘放养自由成长的个体’和‘神造物、神造个体’的差异吗？——此时此刻的结果确实很惊人，生来就站在接近顶点的位置，却也因此被剥夺了继续往前走的可能性。”

“得亏起源一系人均没心没肺，换了其他人、换了过于在意这种事情的人，也许会在无尽永恒的时间里把自己给憋疯掉。”

“一口气站在接近顶点位置的代价……算是代价吧，但，就是此份代价，让你生来就站在了如此的高度……”霜霜忍不住干笑，“听上去感觉也挺好的不是吗？”

“那是，香得很，如果有这种选择，估计很多人都会趋之若鹜。”源空翻了个白眼，“但如果清楚知道这份选择和‘起源’沾边，可能又会避之如蛇蝎。”

“这也算是代价的一部分嘛。”霜霜浅笑摇摇头，“还是别想这部分离谱的事情了，溟溟不一定喜欢这个话题。”

“我？还好啊。”溟溟挥了挥翅膀，俏脸上满是不在乎，“早在诞生的时候我就已经接受了这种情况——自己的诞生什么的、自己生来的命运、使命，这些确实没办法自己选择，但至少，他们给了我后续的选择，也给了我一个绝对安全的成长环境，我觉得，已经可以不用再计较那部分事情了，后续所做所想，基于自己的判断做出选择便好。”

“留在起源一系便是我给出的答案，但现在……”她挠挠脸蛋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我现在更想待在小星星旁边。”

“诞生的栖息地与往后人生的栖息地啊。”源空点点头，“这样的选择，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