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早说这么简单的话，我就犯不着去担心什么了。你不知道，刚刚燕哥说‘具体方法还得再想想’的时候，把我纠结得啊……”辉忽然坏笑起来，用另一只手戳了戳枫的脸蛋，戏谑道，“哎呀，你看到你家‘小被子’的眼神没有？那小眼神……怎么样？伤心了吗？是不是感觉在心口上捅了一刀？有没有想哭？来来，我大方借个肩膀给你。”

“没有啊。”云诺星歪头望着他，“总感觉你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情。”

“嘶——，居然没有吗？”辉眉头一挑表示惊愕，随后，装得一脸忧伤与悲叹的样子，“热恋中的俩人，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出误会，又扎心、又茶饭不思、又闹得要死要活，最后闹得满城风雨……没有这种环节吗？”

“那种狗血的事情……惹，你别恶心我——满‘城’风雨倒可以有：我现在就能炸掉整个源初让亿万事物都进棺材，其他的免谈。”云诺星翻了个白眼。

“呃……这个……这种‘风雨’……大可不必……”辉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云诺星翻了个白眼：“都多少岁的人了，在场年纪最小的都差不多九个纪元的岁数了，征战的岁月在生命历程里几乎占据了所有的时间。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哪还有那么多看不清拎不清的——小小的麻烦而已，这点小麻烦，对于跨过‘永恒’岁月的我们而言，甚至不值得操劳也不值得动摇。”

“就算真的是‘认知破坏’抹掉了有关我的一切……唔，那就重新再认识一遍咯——我和青凰也是‘重新认识’的。”他笑着耸了耸肩，低声轻语，“当笼罩天空的尘埃散去，方知星域的光辉从未消失，只是短时间缺席罢了。”

辉：“你倒是豁达，以上发言，理智占据程度占了百分百吧？”

“理智，很重要——脑子可是这‘永恒’的旅途里不可缺少的玩意儿，一旦脑子掉线了……那就要被混沌概念体给叨叨过去了。那到时候就不是满城风雨哭得死去活来那么简单了，那就是秩序生命全体商量怎样火化的姿势看起来更有气势了。”

辉：“……”

“你想，是关于我的认知被暂时抹消了严重，还是我被叨叨叨到对面去了更严重？”

辉：“……我们换个话题吧？”

“换呗，找你出来就是来谈这段时间的事情。”云诺星耸耸肩，叹了一声，“没想到闭眼睁眼差点就半个纪元了……这时间真的危险。”

“我们都在商量着，如果再过几千年你还不醒来的话，就要强行把你唤醒了。”

“……你们还不一定能把我唤醒。”云诺星苦恼挠了挠肚子上的概念级伤痕，瞧见辉那怪异的表情，想了想，摆摆手摁住快到嘴边的话，“过些天吧，等丫头她们都‘回过神’了，我再说出来，就省得再说一次——现在，和我说说这些年源初、虚空前线、秩序世界、冥界……呃，四大方面……呃，你能把内容浓缩一下不？”

辉：“……你别强人所难啊！我这段时间整理消息整理了多少你晓得吗？！那么多消息怎么个浓缩法——我挑点重点给你看。”

他俩随便在冰原上搬出桌椅，泡着茶一句接一句，快速在灵魂传讯内交流完那一大堆情况。辉猛灌了一口茶才缓过神来，脸都灰了：“嗝……大体上，就这样了。”

“嗯……秩序世界脱离世界的方法被打回原点，又在漫长时间里突破，找到了在源初里晃悠的路；虚空前线变化倒是与我所料差别不大，小雨她们也摸着概念级力量了——话说为什么你们的‘概念’本质还没搞定？时间不够么？”云诺星歪头看着辉。

辉用见鬼的眼神盯着他，呵呵干笑：“……你已经把理由说出来了，我就不解释了——这辈子无望啦，留点力气，做点铺垫，留待下辈子再说吧，嗐。”

云诺星也呃了一声，换了话题：“好吧，那等下辈子再……咳咳咳——源初倒是和我安排的一样，都压制得没什么问题，至于冥界……冥界这些年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半点动静都没有。”辉摇摇头，双手搁在桌上轻搓，“不过，千万年前，安魂墙就有了新的动静，那是……唔，文姐姐说，是即将复苏的动静，但是持续时间未知——安魂墙现在所在的位置，那股防御型的能量风暴出现了变化，本身构造保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就好像，想要裂开又没那么快裂开。她们推测，当这股能量平衡打破的时候，就是冥界之主他们‘破壳而出’之时，而且……”他叹了一声，声音凝重，“时间不会太久了。”

“你有什么新鲜的应付方法么？——刚出现了新的改变，应该有点什么可以……就是……那个吧？”

瞧见辉用热切的眼神盯着自己，云诺星挠着脸颊思索着该怎么回答：“呃，你刚也听到洛缨那一嗓子了，我现在还没办法碾碎那边的玩意儿——好吧，我刚确实是想借助未散的源初·概念级力量把那边给拆了，因为，刚刚在我身上以及源初里，还残留着量级非常大的概念级力量，我觉得应该能试一试……嘛，应该是冲动了一些。”

“那何止是急了一点，刚睡醒连情况都没摸清楚就迫不及待动手，我还以为你已经膨胀到能一个人拆掉那边了呢。”辉苦笑摇摇头，换了个心思，换了个凝重的目光盯着枫的胸口，“那，你的概念级伤痕？”

“没得治。”云诺星摇了摇头，“醒来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尝试，结果……嗯，如你所见。”他扯了一下衣襟，把上方的概念级伤痕漏出来，“伤痕里的概念级力量，破坏力强大到了让我感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即便它是脱离了控制的概念级力量，似乎也能凭借内部残留的意志力量继续引导那部分概念级力量，让它们看起来好像从未脱离控制，还能释放出百分百甚至超过百分百的力量。”

他叹息着按住胸口：“仿佛，不把我这个个体瓦解殆尽就不会松嘴……啧。是真没想到，‘那类’混沌概念体的力量这么要命。”

“那部分残留的意志……我接触过，只能感觉到无尽的毁灭与破坏的冲动，非常符合那一坨坨墨水的身份，可以确认，这不是冥界之主他们折腾出来的攻击，确实就是用安魂墙核心里放着的那颗核心进行了攻击——残留的意志被概念级力量保护着，想要把它清除还得先干掉那部分概念级力量……也是处理不来。”

“……这听起来就非常麻烦，横竖都没办法动手。”辉翻了个白眼，两手前伸往桌上一趴，唉声叹气，“你自己也说没得治啊，哎——。话说早些年的时候，文姐姐也宣布了弃疗，把我们都吓坏了。”

“呃……”

辉提起点精神坐起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你的战斗力什么的？”

“极限的力量，依旧会在‘灵魂爆发·极限状态’里爆发出来，不会出现减弱的情况，只是……”云诺星轻蹙眉头往胸口上按了两下，“非极限状态下，我的状态可能就……略有下滑。”

“……那不是糟糕了么？”辉听得脸都绿了，“极限状态就打那么七八个小时就莫得了，但总不能上来就爆发出极限的力量啊，天知道最后的持久战还要打多久。”

“是啊……这是个麻烦的问题。”云诺星搓着头发嘟囔，“而且，你看现在，丫头她们都不理我了，失去了一个内置的力量，感觉更糟糕了一点。”

辉：“……这事儿就离大谱，真的。”

“话说啊，‘认知破坏’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吗？”

“不容易，这次只是无防备下巧合达成的结果——我知道你的奇思妙想又开始活动了，但是确实不容易做到。而且，真要说起‘认知破坏’，也是混沌概念体拆掉有关‘起源、秩序’的认知，我们可没办法对那堆墨水块做什么。”

“啊，确实。”辉苦笑一声，晃晃手打掉自己的奇思妙想。

“算了，比起折腾那些暂时没得说的事，你不如先想办法修复一下你和其他人的情况？”他摊手耸耸肩，“你虽说等到源初·概念级力量散去就没事了，但，万一一直不散，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吧？”

“这个……呃……”云诺星俏脸一呆。

“话说为什么他们统统都不找你说话？认知迷糊了，说两句话不能辅助补上么？”辉挠着头很是不解嘀咕。

“这是因为，他们的认知出现了冲突——自己和自己的冲突，就像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左边和你说‘认识’，右边和你说‘鬼’。”云诺星指了指脑子，很是无奈叹了一声，“而我，是让他们的认知出现冲突的源头——你一天到晚待在一个病原体旁边也肯定不会觉得舒服。”

辉：“……”

“何况还是概念级的‘病原体’。”云诺星继续叹息，“我估计现在，只要我出现在他们的感应范围内，他们就会把注意力丢在我身上，然后一边瞪着我这个‘大号病原体’，一边疯狂刺激自己的认知，把自己搞得稀里糊涂，直到脑子都成浆糊……听上去怪痛苦的。所以，在源初·概念级力量这层障碍减弱或消散前，我还是别去他们面前晃比较好。”

辉：“……你个虚空第一事儿逼，现在还成了源初病原体了。”

云诺星：“……这他娘是意外！别把我说得好像是什么奇怪的大号病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