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笑了两声,李晨醒有些不太好意思道,“陈伯,刚才的话别介意啊,我就是随便说说,您当做没听见就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既然你问了我也听见了,那就说说,不要心里有了芥蒂。”陈伯停顿一会,似乎在想怎么说起,好一会才继续道,“其实吧,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喜欢四处闯荡,那时候也是学得一身的武艺,不敢说技艺精湛吧,但是一般人也都不是我的对手。那时候手中的三尺剑也算是在这座江湖里名声不小,就想一路闯到武道的巅峰,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这个天下。你也知道,年轻人嘛,有了点能耐后就容易骄傲,我就是这样。
“这而且那时候做人做事太直,不懂得圆滑,所以得罪不少人。当然有一个女子就中意我这样的性子,追我追的呀,啧啧。可惜那时候太傻,总觉得谈情说爱就是浪费自己精力和时间,一直就把她挂在一旁不理,以为时间久了,她自己就会离开,不过我还是把她想的太简单了。因为那时候得罪太多人,再有一次和人比武后受了不轻的伤,谁知道那人勾结不少我的仇家,趁这个时候袭击我,那次是我最危险的一次,差点就没了命。谁知道还是那个傻女人救的我,我是乘机跑了,像条狗一样跑掉,留下她一个人,从那以后也打听不到她的消息,就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么一个人一样,那次的事情也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被人抹去。
“从那以后,我修为极速倒退,武道上也是停步不进,一晃就是三十年,我也从那个满腔热血的人变成一个年过甲的糟老头。现在也没有
精力再去找那个傻女人,就想着吧,再走一次以前她陪我走过的地方,当是无用的赔偿给她了。
“这辈子死在我手里毁在手里的人不计其数,父母最后一面也没见到,但是最属对不起的,还是她。我也没什么朋友,就一个,但是我出事的时候,他恐怕自己也是自身难保,三十年不见,现在他也走了,走的比我早,他这一辈子什么都不如我,名声不如我,武道不如我,连活都没我活的久。不过有一点比我强,算是有人继承他的衣钵,没有断了。
“你说我总能提点你们一两句,不是说大话,我年轻的时候比你武学要高,大概高这么一截。”说着,陈伯在黑暗里比了一个高度,“所以你和王文王余两兄弟虽然练的是到,但是我还是能看出一些不对的地方。一直以为要带着一生所学进了棺材,没想到今天倒是遇见红豆这个丫头。从她拿剑那一刻,我就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这丫头如果肯专心练剑,以后成就绝不会比我低,也不会比你差,就像一个匠工遇上一块璞玉一样,总想雕刻它。只是红豆心不在此,就怕她不愿意学,不肯用心学,如果她愿意拜我为师,今后潜心钻研剑道,我就是今埋于此也无憾。
“你有没有注意她说的,今晚那一套剑舞,不过看了一遍就学会,这是就是天赋,虽然她没有从小习武,但是也多少接触过,而且季白鹤医术确实不凡,红豆从小被他用药调养身体,所以现在红豆习武也是一点不晚,这就是根骨。至于悟性,你看这丫头满脑子坏水,各种变着法的捉弄人,悟性能差?近乎完美的剑胚,不入剑道太可惜了。”
李晨醒沉默很久,“陈伯,你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去过的,都说说吧,如果可以,我们会尽量带你去的。至于季红豆的事,实在帮不上忙,你也知道她性格。”
陈伯哈哈一笑,不在意道:“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也不能强求她,这样反倒是会毁了她,随意就好。至于我想去的地方,有些地方不去也罢,剩下的,都在大楚了,只要我们到了大楚就好。事事哪能都完美,有点遗憾留作念想也好,能让我多撑几年。”
说了一会,接着话风一转,语气有些严肃道:“不过晨醒,你倒是要多注意,之前去五指州遇上那伙匪徒时,我和你说过你的问题。那些布满刀身的血蛇到底是何物,几十年来我从未见过听过这等东西,一眼看去如阴邪之物一样。不管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如果真是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妙,日后若是反噬起来,那就不是小事。”
“不用担心的陈伯,这是宜秋爷爷教我的一种功法,对我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类似一些调动血气的功法而已,不碍事的。”
“既然如此那老头子我也不多说,省得你觉得烦。好了休息吧,已经很晚了,不然明天没有精力赶路。”
李晨醒应了一声后从头下抽出右手,虽然看不见,但此时手掌上有三条血线缠绕,在手指上盘旋,就像蛇一样吞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