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恐怕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要被人捧在手中悉心呵护的吧。
虽在这宫中美人无数,但明玉在见到紫瑾之前,从未想过有人竟可以生得如此之美。
更加难得的是,紫瑾的美不仅拥有倾城之姿,更是久看不厌,无论何时都有一种惊艳之感。
一旁的明玉再次偷偷瞄了几眼紫瑾后,似是蓦然间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会后才缓缓开口。
“娘娘,那春儿屡屡让您心生不快,可有李熙从旁庇护,恐怕此事尤为困难。李熙在宫中已久,势力必然深厚,若是我们直接定了春儿的罪,那到时也是不太好交待。”
明玉完此言心中当即
有些忐忑不安,那个春儿这些日以来的所作所为她也多少了解一些,只怕此人之所以胆大包天,在各宫娘娘的面前使尽浑身解数勾引皇上,仰仗的就是身后有李熙这棵大树,也正是因为如此,春儿才能够活到现在。
若是换了寻常的一个宫女,莫几次三番不成,便是被发现有一点不规矩的动作,那也是要被拖下去乱棍打死的。
本以为上次春儿惹怒了皇上,被送去浣衣局那极为苦累的地方能够安分守己一些,刚好若贵嫔给主事嬷嬷的打点也足以让春儿吃尽苦头长长记性,可不想这才第二日就被李熙救了出来。
那白玉枕虽在这如意阁中早已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但那毕竟是皇上亲手赐予的,更何况若是放在外面,那都是价值千金的宝物。
可如今那主事嬷嬷的确是收买好了,但春儿这个人已经不在浣衣局,那白玉枕岂不是就这样那白白送予了出去?
而若贵嫔的目的没有达成,心中必然也是懊恼,如此不论怎么想,都是贵嫔吃了亏。
思及于此,明玉抬头,心翼翼地看了看紫瑾脸上的神色,却并未看到一丝气愤。
紫瑾的眼中划过一抹隐隐的嘲讽之意,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冷笑,“此事无须忧虑。那春儿我们暂且不必针对,若是她继续孤注一掷不知悔改的话,自会有人替我们收拾她。不准到时我们还能看到一出万分精彩的‘好戏’呢。”
一旁的明玉听到紫瑾此言,虽然心中微微有些疑虑,但随即转念一想却又放下了心。
既然若贵嫔如此肯定,那么自然由不到她来质疑,更何况那春儿不论身段样貌,甚至行事的手段都远远不及若贵嫔十之一二。
而且那春儿既已在暗中招惹了不少人,往后引火自焚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如此当然也用不到若贵嫔亲自出手。
在这宫里,春儿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这样做的人,只是下场必定不会好到哪去罢了。这人,还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为好,否则不仅所做之事皆是徒劳,更是容易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反倒不如安宁平淡地过完一生。
脑海中蓦然划过春儿那张带着得意和愤恨的脸,明玉心中浮现出淡淡的喟叹。
与此同时,浣衣局内,文慧本是听闻春儿之事才刻意过来看看,却不想在主事嬷嬷的房间内发现了一件颇为有趣的物件。
“嬷嬷倒是好有兴致啊,这白玉枕可是千金难求一件,嬷嬷作为一个的主事,这白玉枕是如何而来?嬷嬷莫些是金银之物买来的这种谎话,我又不是三岁的孩童,不是那么好欺骗的。”
文慧的手缓缓抚过白玉枕,入手细腻光滑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显然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据她所知,这白玉枕虽在这皇宫之中不是什么绝无仅有的宝贝,但总共也只有那么几件。而前些日好像都被皇上以安胎为名送到了如意阁中,着实令不少人艳羡。
可那被送到如意阁里的东西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浣衣局中?即使当时皇上并未把所有的白玉枕都赐予了紫瑾,但不论怎样,这东西也不是主事嬷嬷能够得到的。
思及于此,文慧的眼中划过一丝恨意,她对这白玉之物其实也是甚为欢喜,曾几次暗示皇上赠与她,可皇上似是没有听懂她话中暗藏的意思一般,皆是不予理会。
她本以为是皇上自己极为喜欢,所以不忍割爱,但不想隔天她就听闻被送到了紫瑾那。
没错,在别人面前皇上对她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宠爱,但在背地里,她却总是争不过紫瑾。上次的玉佩在索要之时,她明显感受到了皇上眼中的不耐之色,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坚持要了过来,为的就是想要证明皇上宠爱她多于紫瑾。
可现在想来,当初那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皇上一转身,还是一样疼惜紫瑾,而把她抛之于脑后不闻不问,可她又凭什么要被紫瑾踩在脚下?
想到这,文慧眼中的怨意更为浓重,而一旁的主事嬷嬷以为是自己的不言不语彻底触怒了蓝妃,所以额上立即浮现出点点冷汗,然后满脸惶恐地朝着文慧跪了下来。
“蓝妃娘娘息怒!此物的确是有人赠与老奴的,老奴那时见到此物太过贵重本不想收,但奈何赠与之人态度极为坚持,于是在迫不得已之下,老奴才堪堪收下。”
听闻此言,文慧顿时冷笑了两声,看得主事嬷嬷愈发心惊了起来。
“迫不得已?哼,那你倒是,究竟是何人如此之傻,会把白玉枕这种好东西送予你。”
此时主事嬷嬷冷汗连连,心中狂跳,那时她根本就没想到蓝妃竟会突然到这浣衣局中来,甚至她连一声通报都没有听到,所以这白玉枕还未来得及收藏起来便已经被发现。
如今被这样询问,她必须要寻找一番辞才是,否则两边都不好交待。
主事嬷嬷眼中的犹豫之色被文慧尽数收入眼底,在微微思索了一番后便基本得出了答案。
“看你如此战战兢兢的模样,想必定然是宫里的某位娘娘送予你的吧。”
文慧完,抬眼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主事嬷嬷,在见到她眼中复杂的神色时,心中又是肯定了几分,随即缓缓道:“这宫里的规矩我自然都懂,你不想直,我也可以谅
解。只是这答案于我来甚是重要,你既不,那么便让我来猜猜罢了。”
文慧心神一转,盯着主事嬷嬷的双眼,蓦然附在嬷嬷耳边悄声道:“可是若贵嫔?”
嬷嬷心中大惊,连忙给文慧磕了几个头,但却未曾出言反驳。
“嬷嬷也是个聪明人,今日之事并非嬷嬷所言,而是我自己猜出,所以嬷嬷也不必诚惶诚恐,忧虑被那人报复。既然事情已经清楚,那这白玉枕我便先拿走了,改日再来看望嬷嬷。”
主事嬷嬷闻言更是压低了头,等了一会,再确认蓝妃已经走后,这才瘫坐在了地上。
那白玉枕的确是若贵嫔给她的,但她却是如何不能的。
本以为在这宫中那么多妃嫔,蓝妃即使真的猜测也不可能猜中,却不想她那点心思却早已被彻底看透。
而此时唯一能够让她心存安慰的,便是若贵嫔的名字并非是从她口中出,如此倒也算不得她背信弃义,只是到时若贵嫔会相信她的这番辞吗?
思及于此,主事嬷嬷的眼中更是划过一抹绝望的神色,对主不忠的下场她自然再清楚不过,那些处死的酷刑即便现在只是想想,都足以令她心中发麻。
想到这,主事嬷嬷心中一转,在坚定了一番后,便决定把此事提前告知若贵嫔。
若是如此,她倒也算是尽了自己的本分,即使到时贵嫔真的怪罪下来,想必也会念在她一片真诚的份上饶她一命,而不会直接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嬷嬷心中焦急,一出口便唤了阿紫。可在呼唤了几声后迟迟不见回应,嬷嬷这才恍然大悟,阿紫那时被李公公命人打了足足十个大板,如今还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养伤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