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即位后,赵高以郎中令身份擅权,近来赵高更是将二世藏于深宫,连丞相李斯想见都难以见到。一应国策,皆由赵高所出。其法其政,实乃百分百的恶人,与法无关了。在如依提醒下,李斯如梦初醒,之前受困于恶人之法,何其可笑!
“父亲,如今可有办法救出夫君和萝儿?”如依紧张地问道。
李斯站起身来,如依赶紧扶住父亲。
“如依,你作好准备,我将离轩救出之后,你们就悄悄离开咸阳。”李斯捻须深思半晌,突然扭头向如依说道。
如依一喜,道:“父亲想出法子了?要如何救他们?”
“如何施救,你就不用管了。”李斯宠溺地看着如依憔悴的身形,心痛不已。
“什么?陛下要赐死廷尉大人?”狱掾大惊。
李斯面沉如水,默默点头。
“丞……丞相,您……您都没办法让陛下收回成命吗?”狱掾小心地问道。他官虽小,却是李斯心腹,在此已经二十年之久。有的时候,改变历史的往往不是大人物,而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狱掾对这前后两任廷尉可是钦佩得很,骤然间听闻离轩将被赐死,心下震惊、愤慨、难过,五味杂陈。
李斯叹了一口气:“如今赵高专权,陛下已经听不进我的意见,朝政一意孤行,大臣人人自危。如果略有可回旋的余地,陛下也不会……不会让老夫亲赐离轩毒酒,羞辱并打击老夫!”
随后,李斯与狱掾秘密策划,营救离轩一事。
三日后,李斯派人入宫,回报二世,已赐死离轩,请二世派使者查验离轩、萝嬴尸身。
二世大喜,告知赵高,并议派人查验一事。
“依郎中令看,丞相此事是否有诈?”二世问道。
“哈哈,陛下放心,李斯老朽,早已为功名利禄家族所困,不会有诈。且此人颇重法度,陛下之令,当不会违之。不过,仍需派人进行查验,以防万一。”赵高得意洋洋回道。经过沙丘之变和朝中大清洗,他已不将李斯放在眼里,然而面对离轩,他仍不自在。此人官声甚好,能力和职位又高,特别是与扶苏交好,如果离轩不死,自己实不放心。幸得他娶了公主为妻,故而可勉强进行株连,否则还真找不到理由杀他。
“既然如此,就请郎中令辛苦一趟,往离府中验一验如何?查验此事,必须要熟悉之人,否则没有意义。”二世道。
赵高听得此言,赶紧摇头:“陛下,臣去不妥。”赵高专权擅杀,早已引起众怒,数月前在大街上示人以威,公开亮相,竟然有人冒死刺杀于他。自此之后,赵高甚是警觉,轻易不外出露面。
“陛下,臣为郎中令,为陛下近臣上卿,不宜作为使者外出,可另谴他人前往。”
“那谁去合适?”
“南门榀。”赵高说道。
“南门榀?就是上次你提到的那个……从邯郸郡丞调回咸阳的长史?”二世想了想,记起了这个名字。
“正是此人。此人乃臣故人,与离轩、萝嬴公主都颇熟悉,算是最佳人选了。”赵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