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被乌云遮挡的天,渗透出夜下无月的冷寂。
路边青绿被昨晚雨露冲刷地低垂,瘦弱的根茎仿佛难以支撑起满载雨露的叶片。
叶一心坐在床头,他的目光整整一夜都未曾从瑶儿身上移开。每当有了丝丝倦意,屋子外雨水冲刷世间尘埃的脆响,总是能把倦意给惊走。
直至现在,瑶儿脸上昏黄的灯火被泛灰的天色所覆盖,他呆愣的神经拖拽起麻木的双腿,向屋外走去。
他独自一人来到阴阳小学,对其中一个老师模样的人,询问说:“三天前,什么人到过此处。”
“你不是本地人吧!”老师模样的人说,“三天前,命安府主到我们小学视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啊!”
他手机中录下这段对话,然后来到山昌的执法所,因为命安区太小太小,小到犹如草芥。
执法所中接待叶一心的是一位青年执法者。
叶一心将泛黄的笔记放在桌上,神色却异常平淡地述说着发生的一切,一双灰暗的双眸却一直注视着青年执法者。
伴随他的话语,青年执法者眼眸中弥漫开震惊之色,可等话语落地,他眼神却飘忽了起来,躲闪过叶一心的目光,“兄弟,凭这本笔记,就要抓命安去府主,这不太可能。”
“怎么样才有可能。”叶一心面无表情地逐字吐露。
话落,青年执法者环顾四周,然后起身走到叶一心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俯下身子,将脑袋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兄弟听我一句劝,也是为了你好。”
“说!”叶一心打开他的手,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青年执法者对于他的举动也没有生气,暗自摇了摇头,再次环顾四周后,对他小声地说:“不过就是山里的野丫头罢了,况且现在又被人毁尸灭迹了,根本查无可查……”
说着,他话音一顿,“而且我跟你说,这位府主大有来头,是都城来的公子爷,到我们这个小地方镀金的,可谓是一手遮天,城主见了都要低三下四。兄弟我却你回去吧!我就当你没有来过,要不然你都走不出这里。”
伴随他的话语落地,叶一心的拳头也已经落在他的面门,这一幕与当初没有任何差别,只力道更为大了些。
周围的执法者见之,立马上前将叶一心按倒在地,而他也没有挣扎,就注视着青年执法者。
青年执法者摸了摸鼻中渗出的血液,看着被按倒在地却却神情平淡的叶一心,他不敢与之对视,飘忽的眸光带动嘴角,发出了声自嘲的冷笑。
“没事,把他放开。”他对着将叶一心按倒在地的执法者摆了摆手,“这是个意外,都散了吧!”
众人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把叶一心放了开,而青年执法者连忙将他扶起,在他耳边小声地
说:“兄弟,不是我不肯办这个案子,是我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在山昌,甚至江顺,你千万不要在提起这件事了。”
叶一心将他推开,拿起桌上的笔记,大步朝执法所门外走去。
他刚走出门外,回头看了眼执法所大门,然后仰天大笑三声,笑声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却无一人驻足。
同时,青年执法者被叫到了所长办公室……
他走在回去的路上,在手机上写下发生的一切,然后发到了网上。
等到他踏入回村口,网上舆论已经呈沸腾之姿,但他的心却彻底得凉了下去。
他没有回到小屋,而是先去了村长家。
恰巧村长正站在门外,他见叶一心走来,立马迎了上去,边走边说:“怎么样了?”
叶一心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灰暗的双眸却有了丝丝波动,“村长我求您一件事。”
村长听着他平淡的话语,轻叹了口气,“我会照顾好瑶儿的。”
这时,叶一心灰暗的双眸垂落在地,摇了摇头,“您带瑶儿上山去呆一阵吧!”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村长,脸上已经再无波动。
“这……”村长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色,他欲言又止,因他看出叶一心的神情中已经充满死志,他正要接着开口,叶一心就出了声,“谢谢!”
说着,他就转身离去,然没走几步就响起了村长的话音,“你不去看看瑶儿吗?”
叶一心脚步一顿,然后接着快步走去。
他走到命安山下的路口,身子靠在木桩旁滑到了地上,闭上眼睛,沉沉得睡去。
直至夜幕降下,无月的夜晚如浓墨般漆黑,他醒了过来,拿出手机看着已经过去的舆论浪潮,一切都了无痕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不再有当初那时的迟疑,在手机上写下了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