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昭儿，你不要死……你不是要杀了我报仇吗？快醒过来动手，你不要死！”

她颤抖着手抚上昭儿的脸蛋，轻柔地替她把脸上沾上的血迹擦干净。

好一会儿，李芙蓉才如在梦中呓语地道，“昭儿，我知道你我杀我，只是我还有未完成的事。待我大仇得报，才替你和玄莱山满门偿命可好？”

突然！李芙蓉一双美目布满了血丝，唰地一下子，目光冷冷地锁定一旁清贵如玉的萧子楠。

他已收起了折扇，头上缠着的玉带被夜风温柔地带起，吹向一侧，一身白衣干净儒雅，俨然是一个踩在云端的谪仙。和这阁楼里狼藉的家具、冲天的酒气形成强烈的反差。

是他，是他杀了她的师妹！

此刻，她对萧子楠的恨意飙升到一个至高点。

这个男人，

她爱了十来载，现在恨他入骨，只想让他在她眼前消失……

女子仍冷漠地看着萧子楠，身子缓缓地站起来，步步紧逼向萧子楠。

“萧子楠，你到底要怎样？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还要夺了昭儿的命？你是魔鬼吗？”

萧子楠则一脸沉静，紧抿红唇，声音落寞。

“李芙蓉，本公子只是杀了一个要取你命的人，我不能眼见你被刺而无动于衷。”

此刻，萧子楠从女子眸中看出绝望的悲伤，也看到了对他深深的厌恶。

一种厚重的挫败感刺伤了萧子楠。

他始终查不出自己当年和李芙蓉有何瓜葛……有人刻意抹去了他在李家出事时的记忆。

他的家人只道他一直在外学艺，后来磕伤头部，十岁前的记忆通通失去……

倏忽，面前徒地扬起一阵香风。李芙蓉揪起萧子楠的衣襟，微扬起头定定眄向萧子楠。

她字字泣血，“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你杀了我的师妹不成？”

萧子楠一时语塞，他看向女子的眸色仍是浅浅柔柔的。

“芙蓉……你冷静点。这个昭儿的身份非常可疑，她真的是你的师妹吗？”

“别说了——她身上有云朵胎记，她使的是玄莱山的独门剑法，怎么会认错？”

他是杀了她的师妹，却毫无愧色，这个男人可真冷血！

唰！李芙蓉眸子划过喋血的厉芒，手中的软剑狠狠地刺入萧子楠的左肩。

萧子楠仍是不躲不避，任她宰割地样子，狠狠刺痛李芙蓉的心。

这个男人为何每次都不躲？他以为这般受虐便能挽回自己的过错？

李芙蓉冷漠地抽回手中的剑，萧子楠的身体噗地一声喷出一道血注。

男子痛得脸色唰白如雪，他捂紧肩上的伤口，神情凄苦地勾起一个浅笑。

“好吧，只要你喜欢、你安然无恙便好。”

李芙蓉冷冷地一哂，“我喜欢杀你，也好吗？”

她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这个男人对自己也这般冷血吗，他就不怕她杀他，还是笃定她对他下不了手？

说罢，转眼抬手往萧子楠的右肩刺去，顿时萧子楠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而他毫不退避，痛得浑身冒冷汗，仍费劲地一抬手，接下了李芙蓉眸中滴下温热的泪珠。

这次他没有带青衣和惊羽，她要杀他轻而易举。

“芙蓉，别急着杀我……这次你要取我的命萧某绝不阻拦……”

萧子楠倒吸了一口凉气，继续说道。

“本公子此次前来……便是要问清楚我们以前的过往——关于萧子楠和李芙蓉的一切，那些被我遗忘的回忆。”

芙蓉，你为何如此恨我？萧沧祈到底是谁？他紧了紧怀中那个绣香包，你和他又有何关系？

李芙蓉身子蓦地地摇晃起来，有些可悲而可笑地看向萧子楠。

“告诉你我们的过往？告诉你被你忘掉的那些回忆？”

“便可以杀了你？”她对萧子楠下的手皆避开了要害，她自己也没有下定决心要杀他，而他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下子，她全身皆在颤抖，双脚已经站立不稳，只余一口气强撑着。

你知道了又当如何？那些被你抛弃的回忆值得你用一条命换回来吗？

愚蠢至极！

不知何时，一道墨色的人影携着一身煞气跃上了阁楼。

“你们俩吵够了吗？”

清冷狂傲的男子声音打破了两人间的对峙。

“李芙蓉！本宫待以为哪头猪闯进来鬼哭狼嚎，惊扰了别人好眠？原来是你！”

皇甫若墨一手捂着胸前的戒指，空间的人需要充分安静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