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颇有些无语地扶着额头。呃,你吃没吃饱本姑娘是不知道,在本姑娘差点掉下护城河的时候,你丫的不是在吃烧饭吗?一个食货要是能饿着自己,顾筠便要怀疑人生了。
还有,方才你不是睡得死沉沉的吗,这能算是夜不能寐?
见顾筠脸色不善,云轻歌赶紧上下打量着顾筠,又提了一句他心里的隐忧。
“小爷我担心你被皇甫若墨那个色胚掳了去,自此清白不保——”
顾筠:……
云轻歌,你可知道你口中的那个色胚现在正在门外,仍未离去,他百分百已经把你这句话听在耳里,并记在心里……
说到此处,云轻歌似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似的,连连用那双优雅的凤目上下仔细扫视了顾筠一遍。
筠儿连头发丝都整整齐齐的,良久,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犹在叨叨着,“啊,本爷只是担心而已,现在看你身上衣着整齐,不染纤尘,本爷就安心了。”
顾筠:这小子满脑子都是装的什么呀?
再这样说下去,有完没完?她颇为无奈地中止他的话。
“谢谢你如此为本姑娘的清白着想。”
云轻歌不死心,“这么说,筠儿你是安然无恙了?”
……合着你看见本姑娘齐齐整整的,是有多失望?
顾筠点头如捣蒜,“是的,本姑娘好得很。”
云轻歌还有些怀疑,顿时语重心长地看着顾筠,“他没有死不要脸地乞求你的原谅?筠儿,本爷可是历经情场的风风雨雨,看惯了男人的始乱终弃,就冲着今天在包厢里所见所闻,小爷保证皇甫若墨这人绝对靠不住,你可要稳住了!待本爷替你另觅一良人,模样保管还是顶美的美男子……”
顾筠听得嘴角一下一下地抽搐,眼角也忍不住抽起来。真是让您老费心了,可是胆敢撬皇甫若墨的墙角,你的胆子可真的不小!
云轻歌在说着以上话的时候,顾筠分明感知到院子外不断低下去的温度……
果然,厢房外,皇甫若墨正狠狠收紧自己的拳头,整个人笼罩在浓浓的萧杀氛围里。
好你个云轻歌!果然是狼子野心,他觊觎筠儿已久了吧?
胆敢抓着今天包厢里的事狠狠地抹黑他!他活得太腻了不成?
要知道筠儿没有原谅他呢,他还在待定阶段,云轻歌这么一说,简直是在拆他的台!
此时,院子哗哗地卷来一阵狂风,琼玉树被吹得飒飒作响,顾筠料想着皇甫若墨肯定是气坏了。
看在云轻歌始终是为着自己的好,对自己还算尽心尽力的本意上……
于是赶在他说出更多话把某人触怒到直接秒了他之前,当机立断地把云轻歌的身子转了转,面朝屋门。
“夜色不早了,你为本姑娘担惊受怕也有好半天了,为免累着,还是赶快回去就寝吧。”
“还有,本姑娘睡眠途中被吵醒可是会心情非常不好,会秒变妖怪的。”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微扬,算是替云轻歌求了个情。弦外之音当然是指她不想被打扰,皇甫若墨最好安安份份地回自己的别院,不要徒生事端。
然而,皇甫若墨只理解了她的一半意思。他清楚顾筠被吵醒后会非常焦躁,以前他便已经见识过一次。是以当下决定把他们的私人恩怨改在另一个地方解决。
这边,云轻歌还未说服顾筠远离那个负心汉,便被她推出门外。
吱呀——嘭!
门被利索地合上,顾筠把麻烦统统隔绝在门外。
没料到云轻歌对她还挺上心,暖暖地一笑,便翻身上床,一沾着枕头便迷迷糊糊地跌入了梦里。
这厢,云轻歌被顾筠无情地推到了门外,颇为幽怨。
咂咂嘴,他只得改天做她的思想工作了。
“筠儿,那你好生歇息,改日再聊。”
她还是听懂了筠儿最后的话,是指她不想被扰了睡眠,于是只好打道回府了。
心下这般想着,突然掉进一个冰窒里,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好冷——
果然是深秋了,天气变得可真快……云轻歌一抬步,便被一个冰凉彻骨的视线给盯住了。
他瞬间戒备起来,眉眼一抬,便对上皇甫若墨阴沉沉的眸光。
啊——皇甫若墨这个负心汗,他果然对筠儿穷追不舍,竟敢追到他的地盘里,胆儿太肥了!
有他在,休想动筠儿半根头发……
而皇甫若墨一直冷冷地看着自己,仿佛他是一件没有生命的静物。
云轻歌被对方的威压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还是壮着胆子无所畏惧地道,
“你想做什么?想掳走筠儿,没门!”
话才落下,便觉跟前刮过一阵寒风,手臂被一个铁爪子般的手紧紧扣着。
云轻歌被抓得生痛,不由得惨叫一声,“啊!”
而厢房里,堪堪进入睡眠的女子则轻轻不满地蹙起了柳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