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染血的红唇若曼珠沙华盛开,妖冶又凄然。
哎,他必定是爱惨了原主!一双手马上上前扶紧他的臂膀,她喉咙发紧,指尖微颤地替他擦拭着唇间的血迹,眼里带着一丝哀婉和无奈。
“就算我忘了,可是你没有忘呀,如果你死了,要是有一天我想起来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皇甫若墨潸然摇头,不,你想起来后,必定会扑进萧子楠的怀抱,对于他的死根本毫不在意!
顾筠突然想起那副自动扎针器般的银针,天啊!她怎么忘记了!
要是有针,可以扎在他的穴位,强行逼他服药。
她一拍额头,这么简单的事情,她怎么就想不到呢,果然人一心急起来,智商便降为负数!
失去记忆的她根本不知道银针可是用意念唤出来,所以赶紧伸入袖袋里翻找起来。
可是眼前的男人似乎洞悉了她的一举一动,不知何时率先把银针攥在手里了,看得顾筠一愣一愣的。
那银针分明是在她身上,怎么跑到他手里了?
“要我服药也可以,除非你喂我。”他语带戚然地说着,一双桃眼氤氲地轻扫,看起来楚楚可怜,触动了她的心弦。
慢着,他说什么?喂他吃药!
顾筠杏眼瞬时似冷非冷地挑起,一时间,她几乎以为这个男人是在装可怜,否则她怎么感觉他是在阴她呢。
可是他眼里的神情十分正经笃定,落寞又带着肝肠寸断般赴死的决然,像是在临死前乞求她的一个吻一样。
顾筠翕动着红唇,犹豫着,她的初吻可不想随便地交出,何况他只为一个不相关的人。
可以说,他的生死根本与她无关,她为他送上解药已经仁至义尽了。
可是她心里又不受控制地揪起来,痛得她无法呼吸,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快点救他!
皇甫若墨看着眼前女人的犹豫不决,心里像被针扎过一般痛,她的心里始终是没有一存寸他的位置吗?
下一刻,皇甫若墨逸出一丝苦笑,那双眸子里绝意乍现,已经缓缓地瞌上,像一朵即将枯谢美艳不可方物的荼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阖上,有若一别两宽的生死把她和他隔绝开来。
她心里似受到一阵强劲的钝痛,目若赤珠地看着他,那痛觉仿佛要把她撕碎。
不停摇晃毫无知觉的男子。
“喂,皇甫若墨,不可以!”
“皇甫若墨,听着!你要是敢死,我保证你未婚妻再也想不起你来!”
她必定是太心急了,才说这些语无论次威胁的话,一个人都要死了,还会在乎别人想不想得起自己来吗?
要是他真心的爱她,必定会希望未婚妻忘了他,这样会少些痛苦。
她的话音刚落,皇甫若墨眼皮细微地动了一下。
顾筠当然没有发现这些异样,她伸手摸他的脉搏,哇,这个人没有呼吸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安静地垂放在另一边的纤纤指尖也轻微地动了动。
她马上慌乱起来,忙不迭地把药丸一股脑儿往嘴里塞,狠狠嚼碎,转眼便覆上他狭薄柔软的唇。
笨拙在用贝齿撬开他的牙齿,颤着舌头把药渣送进他嘴里。
可是失去意识的人可不会自己吞服,她嗖地回头,望向那潭清水,一个箭步飞奔到水边,俯下身子,两手兜着清澈的吸了一口,回到他身旁,覆上他的唇,小心冀冀地把口内的潭水渡入他口中。
她的动作进行得非常缓慢,唯恐一滴水漏出来,那药渣就不能完全灌下去一样。
待到水完全渡入他的嘴里,她用力往他喉间一抹,确定他吞服下解药后,马上把他放平在地面。
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眸色似雪,若削葱白的两手一翻,已经交叉互扣,在他胸膛处连续按压,进行着心肺复苏。
按压三十次后,她果断地深深吸一口气,挰着他的鼻子,覆在他的嘴里,向他口内连续吹气,直到他的胸廓抬起,她马上再深吸一口新鲜空气为第二次吹气做准备。
做了两次吹气,她再次重复着心肺复苏的动作。
一旦停止呼吸,救人的黄金时间只有四至六分钟,可是!一直到她持续了二十来分钟,眼前的男人胸前依然没有一丝起伏。
她现在的身体素质远远不如现代的她,只是按压了刚才那么一会儿,便气喘如牛,纤长浓密的妤睫低低垂着,上面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汗珠,绽放着流光溢彩的光华,映得她的红唇如烈焰,姀脸若桃李。
一摸他身上的体温,竟然如冰一样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