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睡梦中。
顾筠隐隐听见一声男人的低哼声,她蓦然睁开睡意朦胧的眸子。
一睁眼看见一张放大的俊颜,顿时满鬓黑线。
糟糕,她是什么时候,倚靠在皇甫若墨的大腿上,把他的玉腿当枕头的!
借着篝火微弱的火光,她眨巴着水漾大眼,观察着她现在坐的位置——离她原来的位置隔了好几米,顿时心凉了半截,看来是她睡梦中自动爬到人家大腿上的!
真是糗得不能再糗了!好在皇甫若墨这个人睡得极沉,好像没有发现她这个色女。
慢着!
刚才她明明听见几声难受的闷哼声,是他吗?难道他身上的伤口在作痛……
不由得猫腰着身子,望向那个靠着洞壁浅浅而卧的男人。
他若刀削的俊脸此时染上一片异常的红云,像极了醉酒之后红酡酡的一片,睫色深沉如夜,卷长的睫毛如蝶冀般轻轻抖动着。
细听他的呼吸极重,一个练武之人的呼吸声不会这么重的!连她趴在他大腿上占便宜都毫无觉察,这很不正常,除非是……
想到这里,顾筠伸出玉手轻探着他的额头,好烫!果然如她所料,这个男人发烧了。
她脸色凝重地摸向他身上那件玄黑的锦袍,再探入里面,摸到里面若雪般柔软的里衣,都已经半干了。
她怎么忽略了!他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淋了雨,而他只顾着提醒她烘干衣服,自己却和着湿衣入眠,直至湿衣半干,换了正常人也会感冒的,何况是一个伤患……
作为一名医生,她顿时羞愧得埋下头。
往柴堆里加了干柴,不一会儿,篝火烧得越发旺盛起来,火苗却映得他的脸色诡异地酡红。
“喂,皇甫若墨……醒醒!”她拍着他的酡红如醉的脸颊,试图把他唤醒。
可是他就像一尊雕像,任她怎么拍都毫无反应。
不行啊,必须把病人的衣裳脱了烘干才行!
不管了,如果让他穿着半干的衣服发着高烧死在自己面前,那她这个鬼医圣手以后还怎么混?
她轻咬红唇,果断解开他的玉带,外袍,里衣,一一放在火上烘干,剩下那条亵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闭眼别过头,开始拉他的亵裤。
半眯着杏眸,把衣服架在火堆上烘烤着。
呃,现在他被她剥得一丝不挂,夜里山洞极其清冷,阵阵凉风徐徐吹进洞里,眼前光溜溜的男子在孤寂的夜里竟显得十分单薄。
干脆好人做到底,她脱下自己的外袍,先替他披上,
遮着他的小腹,和男人最重要的部位,免得自己长针眼了!
她怎么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也有如此软心肠的一面,肯定是原身的记忆所致……
她不停地心理安慰着,徒然听到他闷哼一声,可能是伤口发痛了,她担忧得转过眼察看着他的伤口。
这时候,皇甫若墨一身白璧无瑕的肌肤裸露在她眼前,晃得她的心神一动。
“呸,不就是裸男吗,本姑娘见得多了!”顾筠咬着如月贝的皓齿,自言自语地嘟嚷着,心里却唾弃自己的好色。
呃,这好色的毛病必定是沿袭自原主!嘿嘿!她再一次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黑恶感。
此时,她只着一件肚兜的顾筠,背对着皇甫若墨,替他翻转着树枝上的衣裳,唯恐那衣裳被烤焦了。
边烤边碎碎念着什么抱怨的话。
如果皇甫若墨此时有知觉的话,定能听见顾筠左一句,色女,右一句臭男人,絮絮念着,最后,竟听见她愉快地哼起欢快的小调。
很不幸,皇甫若墨似有所觉,手指微微动了动。
一旁呼呼大睡的小龙张开龙嘴睡得正酣,就像喝醉酒般。
突然,身后的皇甫若墨闷咳了一声,顾筠听见闷咳声后,几乎是神同步地猛一扭头,哇,身后的男子竟然咳血了!
“皇甫若墨,你怎么样了?”她的心又没来由地一紧,一缕痛觉揪着她的心脏。
该死,他吐血了!
细看他眼敛里的乌青更加重了,他体内中的正是赤骷髅,光是听名字就可以想象这毒有多霸道。
他以前必定是用内力压制着毒素。
如此一来,内力和毒素呈此消彼长的关系,照理来说,这个深厚内力的男人一时半刻还药不死。
但是他现在受凉发着高烧,内息不稳,导致内力压制不住毒性,毒素正在他体内疯狂地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