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彩没听清楚,问道:“奶奶在说什么?”
陈芸看她一眼,笑道:“我说,我最近胖了许多,这十指如椎,已经做不了缝缝补补那么细致的活计了!”
“奶奶何须做这些事?只管交
给我和瑞云做就是了!”瑞彩笑嘻嘻道。
陈芸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抬头朝空中一望,道:“时辰也不早了,我瞧俞伯母没有立即告辞的意思,太太那里更加想留人,我这里也不好歇着,先去厨房那边安排一下吧!”
“这等小事,什么时候轮到奶奶操心?”瑞彩笑意满满,“瑞云早去安排下了,奶奶只管进去歇着就成!”
陈芸苦笑道:“你们俩简直成了我的左膀右臂了,这要以后离了你们,我岂不是没了左右?”
“奶奶不用担心,我们不离开奶奶就是了!”瑞彩不假思索道。
陈芸一听这话,马上拿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真是个傻丫头,你如今也十四岁了,再过两年,就该想着出去找婆家了,哪有一辈子赖在府里不走的道理?”
瑞彩虽傻了些,可心里不是没有喜欢的人,如今听陈芸这么一说,顿时心胸荡漾起来。
忽忽到了正午,陈芸设宴款待俞家母女,饭后又陪着聊了半晌的话,最后才笑脸送走客人。
归来无事,陈芸随便看了几本书,不觉神思倦怠,就伏案打了个盹,不想一闭眼竟沉沉睡去。
沈复回来见陈芸趴在桌上,一面责怪瑞彩、瑞云不懂事,一面上去搀起陈芸,疼惜道:“如今天气见凉了,哪里还能伏几瞌睡?小心冻坏身子,来,我扶你回屋里歇息!”
“我又没那么娇气!”陈芸脸上洋溢着幸福,“这就值得你责怪瑞彩、瑞云一顿了吗?”
“我早交代他们要专心照顾你,可他们没听进心里去,只当我随口一提,今日训诫了他们一顿也好,好好让他们长长记性,以后再不敢慢待我的吩咐,更不敢不对你上心!”
陈芸听着听着,不禁向沈复投去欣慰的目光,坦白道:“其实,你冤枉他们俩了,午后没过多久,瑞彩就被我派去送俞伯母和俞妹妹了,瑞云也被我派去库房清点了,所以你刚才回来的时候才会遇见他们!”
沈复满脸真心道:“我哪里关心这些?我现在心无杂念,只在意你和肚里的孩子,我希望你们母子一切皆好!”
陈芸莞尔一笑,随即问:“你不是说今日要很晚才回来吗?怎么这时候就家来了?”
“别提了,今日鲁兄邀约,我原以为满座高朋,大家坐在一处品酒论史、吟诗作对,不想其中竟有几个富商家的公子哥,张嘴吃喝嫖赌、闭口污秽淫浊,还当着我们的面捉班做势,趁机炫耀他们的家底有多么丰厚!”沈复鄙视地说,“我虽不是什么清流名士,可到底是个读书人,实在不能和这样的人同席,所以索性告辞离开了!”
“你啊,真不知说你什么好!”陈芸无奈地说了一句,随即举步朝正堂方向走去。
沈复跟在左边,笑道:“你不用劝我,我已任性自流惯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屈心抑志!”
“我才懒得劝你!”陈芸笑着甩了一句。
沈复觑了她一眼,关心道:“你这腰痛好了没有?”
“哪这么快就好了?”陈芸无可奈何地说,“不过,自你帮我揉了一次,倒是舒服了不少!”
“那我多帮你揉几次,以后三折肱成良医,我就能出去招摇撞骗了!”沈复哈哈笑着说。
陈芸回头瞄了他一眼,道:“你这话要让外头的大夫听见了,恐怕人家要找上门来,声讨你败坏医者的名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