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了秦昊炎又一阵讲述之后,李唯思才算知道了被俘匪众的遭遇。
马贼们遭遇突袭的时候尚是清晨,几乎是被从被窝里给揪出来的,连死伤都不多。
不论是死伤还是被俘,对于见惯生死的马贼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但是,银屑城守军对待俘虏的做法却是辱人至极:他们将哨卡的简易建筑全部拆毁,就地挖了几列一人多高的壕沟,将所有俘虏背捆双手后半身埋入坑中,只留上半身在外。接着,这些偷偷行军一夜,尚未方便过的士兵褪下裤子,对着马贼们又拉又撒。
在如此屎尿侮辱过后,银屑城兵痞们仍不解气,又拉来了所有的战马,将战马的屁股对准俘虏,凿下拴马桩。这么好几百匹战马,连屎带尿,又全都浇向俘虏头顶。
接下来,银屑城兵们居然又想到了往壕沟里灌水的主意。既然是侮辱人,灌的水当然就不能是干净水,而是刷洗马匹的泥水、做饭剩下的泔油水之类的脏水。这样的水本就馊臭,与壕沟里的屎尿混合,更加让人作呕至极。
在如此馊水里面泡了三个多小时,银屑城守军才将马贼们释放出来,从里面选了十来个人,派他们回山寨报信。这一路上,回城报信的马贼还不慎吸引到了几只风刃狂狮的注意,被追得死的心都有,幸好途经一条河流才侥幸甩掉了这几个杀神。
听完他连添油带加醋的讲述,李唯思眼珠子都瞪得发红,坐在那愤然不语。
许久,李唯思才呼出一口气来,道:“我本来以为他们只是图财,咱们现在暂时不缺钱,倒是可以跟他们好商好量的谈谈。可是,他们如此对待咱的兄弟,那就实在不能轻易放过,否则兄弟们的心怕是都要寒了。我——有一计!”
……
时日一晃,便是半旬的时间过去。
今天,正是月炎寨与银屑城防军相约赎换人质的日子。
即是赎人,定下的地点则必定是无法预设伏兵的旷野。在用信鸦互相扯皮了好几回之后,两方才终于将约定的地点定在了银屑城与月炎寨之间的一处草场,距离两地都有三日的路程,并且规定押送随行人员不可超过三百。
虽然最终约定的时间是正午,但月炎寨一方的人马在清晨时分便已来到了这片无名的草场。如此重要的场合,秦昊炎这个山寨最强战力自然要亲自镇场。这位出身名门的贼头胯下骑一匹纯黑的高头战马,身后跟着精心挑选的二百八十名杀人盈野的悍匪。这些随从身上的装备乃是从周围几个城市中了三成溢价才紧急购置来的,虽然颜色五彩斑斓并不齐整,却也能算是精装。
初春旭日渐升,地平线上便有一队身穿黄色铠甲的人马映入月炎马贼眼帘。
与马贼们的凶狠气质不同,银屑城兵身上满是狂傲。除了领头的那一位之外,每个士兵身上都充斥着绝对自信的战意。
银屑城这个小地方,有如此高素质的战士实在不易。如此看来,这个篡位的城主杜溢康不光是自己的实力够强,训练军队也着实有一套。
只不过,天下人都知道黄色盔甲乃是黄极轩辕氏的代表,除了轩辕家之外,还真没听说别的家族有敢把自己士兵涂装成纯黄的。
这也就是轩辕家距此天高路远,要不然就光黄色盔甲这一点,轩辕家就有足够的理由把银屑城夷为平地。
而在黄甲武士部队的身后,便是他们带来的二百多名俘虏。
为了免得
产生意外,这次秦昊炎带出来的手下全都是久经战阵、心沉如水的冷静之辈,但待看清了俘虏的状态,一个个也都难忍怒火,隐藏了将近两个月的戾气赫然毕露,恨不得把对面生吞活剥。
原来,银屑城的骑士竟是将那近二百名俘虏绳捆索绑,连成一串光脚步行而来!此时,这些俘虏们已然被折磨得面黄肌瘦,全身遍布污垢,可脸上的表情却是看不出任何愠怒或悲伤,木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秦昊炎打眼一看,差点下令全体冲锋。
看到马贼们的状态,银屑城的带队将军故意放缓了脚步,如同行军仪仗一般洋洋洒洒。待他们来到约定之处时,正好到了正午时分。
忍了足足一上午的秦昊炎越众而出,孤身站在阵前,朗声道:“在下秦昊炎,敢问对面来将何人?”
那刚刚出队的将军哼笑两声,道:“本将轩頔,前来会会你这人渣匪类!”
“轩頔?”秦昊炎哈哈大笑,“我听说轩辕家人丁兴旺,族亲多如牛毛,如有犯戒被逐出家族的,今后便不能自称轩辕,只能姓轩,想不到还真能瞧见活的!怪不得你敢把自己的士兵给涂成屎一样的颜色!”
轩頔冷哼一声,抬起装着精致臂甲的手,指着秦昊炎道:“汝一小小蟊贼,也就只敢逞口舌之快!若不是银屑城中急缺军饷,此时我只需一声令下,便能将你们全部变成这草场的肥料!”
此话一出,众马贼立刻群情激奋。秦昊炎手臂一抬,将手下们的怒火暂且压住,说道:“你出身名门,此时投身叛军,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比我们当马贼的还要卑劣!若是此次不将你们全部铲除,天下各城别有用心之人均遵此例,谁还会耗巨资构建城市、庇护人族?你轩辕家没教过你吗?”
轩頔哈哈大笑:“一介蟊贼,居然对我说教起来了?当真以为我不敢将你们杀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