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只是帮浅翳送信,你们知道就好,不打扰,我先回去了。”
卓卓拒绝云树,她要去京郊西山找陈浅翳,没工夫留在这里。
看方才这两人的申请,估计也收到了消息,要有行动了吧。
既然双方都很忙,就不要互相牵连了。
虽然他们要去做的事情一样,但他们不是同路人。
卓卓出了辰王府,直接往城外奔去。
云树跟烟霞吩咐几句,便找出辰王的令牌,进宫去了。
辰王令牌在手,宫门好进,御书房就难了。
如此威严的地方,并非她一介身份低微的女流可以踏足,只得在外等候通传。
然守门的宫人以陛下和辰王等在商量国事不便打扰为由,拒绝了云树,让云树等着。
“臣妇有事急需求见辰王殿下,请陛下恕罪。”云树站到御书房正门口,一撩裙摆,跪下了。
她声音响亮,直接穿透禁闭的房门。
两旁侍卫见状,上来拉云树,云树不在意,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御书房内,正在与柳谦祥争辩的辰王忽然听到了云树的声音,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看向柳谦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若非事情紧急,云树怎么会闯宫呢。
“陛下。”辰王转向皇上行了一礼,面上歉意与担忧交织在一起。
皇上明白了辰王的意思,一挥手,“传。”
云树几乎是冲到辰王身边,她急匆匆给皇上行了个礼,皇上知她焦急,十分宽容,当即免礼。
“辰王难得来一趟御书房,还放不下府中的美人。”柳谦祥看了云树好几眼,才开口讥讽。
云树不理会柳谦祥,凑到辰王耳边。
一句话的功夫,辰王冷汗都下来了。
柳谦祥不清楚云树跟辰王说了什么,见辰王脸色一下白,一下黑,到最后整个人都变得很阴沉,素来温和的辰王,现在看上去有点像嗜血的恶人。
御书房里很安静,十几双眼睛都盯着辰王和云树。
柳谦祥正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忽听辰王重重“哼”了一声。
他重新看过去,见辰王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那双眸子凶恶而弑杀,柳谦祥被盯得心慌。
“没想到柳相如此狠毒,为了弹劾本王,连无辜稚子也不放过。”辰王的眸光,冰冷到了极致,“陛下,请允许臣先行告退。”
辰王一说完,不等皇上有回复便冲了出去。
方才他已经说明了情况,陛下会理解的。
事情来的太突然,御书房里的大臣还没还没回过神来,眼前便没了辰王的身影,倒是辰王那句“连无辜稚子也不放过”萦绕在耳畔。
辰王府上只有林瑞恒这一个孩子,朝中之人都知道辰王很宝贝他。
一时间,他们看向柳谦祥的眼神有些变化。
朝堂弹劾是正常,但是牵扯到家眷,甚至是孩子,则太小气量了。
看来柳谦祥这次是故意找茬,众大臣纷纷摇头。
卓卓赶到京郊西山的时候,大片空旷的山脚下不见任何人影。
莫非他们离开了。
她走了两步,忽然听到附近传来铿锵有力的叮当声,激烈又迅捷,像是在打斗,她赶紧顺着声音找过去。
很快,伴着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打抖声听了。
而那声闷响,像直接砸在她心口上那般,忽地一疼。
走了几步,卓卓发现前方站着个男人,那背影一看就是陆凛云。
陈浅翳呢?
卓卓四下寻找,最后只发现地上趴着一抹纤细的身影,一眼看上去像是位女子。
再一眼,卓卓瞳孔骤缩,“浅翳!”
卓卓惊叫一声,冲上前去。
许是地上不平整,她跑的有些不稳,脑袋都晕晕乎乎的,一片空白。
陆凛云把陈浅翳杀了。
卓卓不敢相信,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站住!”陆凛云抬剑一挥,挡住了卓卓,“你来干嘛!”
卓卓能感受到,陆凛云对她的突然出现很不满。
“陆队。”卓卓斜了他一眼,绕过长剑往前走去,她觉得脚下不稳,有些飘,她不敢相信,陈浅翳真的被陆凛云杀了。
陆凛云斜眼睨着卓卓,眼神中满是嫌弃和厌恶,这种感觉,卓卓从未在陆队身上体会过。
她有些怀疑,眼前这人,到底还是不是陆凛云。
卓卓要往前,陆凛云依然挡着她,卓卓握紧拳头握紧拳头就要击去。
“卓卓……”陈浅翳唤了一声,虚弱的语气背后撑着执着与坚韧,“不用过来。”
卓卓看过去,陈浅翳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右手执剑撑着地,一条腿弯起来,单漆跪地。
陈浅翳缓了缓,全身的骨头像移了位一样,动一下都疼到骨髓,她右臂一用力,把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
她身上的衣物撕裂了好几处,沾满灰尘,灰仆仆的失去了原本靓丽的颜色,一如陈浅翳现在的心情。
“卓卓别过来。”陈浅翳冲着陆凛云举起剑,“再来。”
陆凛云根本想不到,陈浅翳宁愿被他折磨死,也不愿向他妥协,他压下眉梢,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两人又打在一起,陆凛云用足了力道,陈浅翳的双臂已经麻木到失去了直觉,她仍然咬牙坚持。
她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陆凛云,赌上全部尊严。
山崖小道上,孔清霏和简靖云将山脚下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面对陆凛云对陈浅翳凶狠的攻击,他们无动于衷。
被简靖云拎着的林瑞恒扭了扭身子,堵上的小嘴“唔唔”叫着,下面被打的很惨的女子,跟陈公子有几分相像。
孔清霏瞄了一眼林瑞恒,“如果他叫两声,会怎样?”
简靖云低眸,他拿出塞在林瑞恒嘴里的布团,把他拎起来,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拧。
林瑞恒忍着痛,死死抿紧嘴唇,就是不发出任何声音,连一点轻吭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