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份暴露,并且泄露了正在执行任务的事,我可能没办法继续完成任务了。”陈浅翳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完这句话,“解除任务,我跟你们回去。”
“跟你的伤有关?”卓卓眼神指向陈浅翳,“你把事情经过详细跟我说一下,我需要根据你的描述来判断,你的选择是否正确。”
陈浅翳有选择权,可最后的权限在她手里,如果陈浅翳是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决定,她有权否定掉陈浅翳的选择。
这也在她的任务范围内。
陈浅翳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完完整整说了一遍,从被少主引诱去西山探险,到今天早上和辰王与陆队对峙。
但是她隐瞒了陆队和辰王向她告白的事。
这两件事与任务无关,不需要说出来。
听完陈浅翳的描述,卓卓默不作声。
陈浅翳的伤,跟陆队没有直接关系,不是陆队今天干的。
但陆队当着外人的面,拆穿陈浅翳任务用的身份,还公开提及他们在执行任务,且尚不明确是否有其他人听见。
这就严重了。
不过那个辰王听起来很有意思。
她问过美珠一些关于陈浅翳在这里的事,其中辰王这个名字,听到过很多次。
这个辰王,可能对他们的陈浅溪有意思。
“还有第三种选择。”卓卓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解除任务,以自由的身份留在这里。”
见陈浅翳一脸不相信,以为自己在开玩笑,卓卓撩起鬓边碎发,绕在指尖打了个圈。
“有的人舍不得你走,你或许也舍不得离开某些人,将这些纳入观察范围,根据具体情况为你提供建议,也在我的权限范围内。”
舍不得的人,应该没有吧……
陈浅翳在脑海中默默过了一遍认识的人,双珠园里的姑娘,漳州那边的大家,还有一个模糊的白影掠过。
思来想去,陈浅翳不觉得谁会舍不得她。
“卓卓,你弄错了吧,没有人舍不得我。”
卓卓见陈浅翳一脸认真,不像是说笑,不免奇怪,双珠园里的那几位姑娘都看得出来辰王对她有意思,她会感受不到吗。
“那你有没有舍不得的人,你在这里三年了,不可能一点点不舍都没有吧,或者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卓卓试探地问了一句。
昨天陆队心情不好,很大一个原因是陈浅翳跟辰王待了一天,要说陈浅翳对辰王没意思的话,也不会经常出去跟他见面吧。
她记得刚进府的那天,他们就在这里遇见了辰王。
昨天,陈浅翳放了陆队鸽子去见辰王。
今天,辰王亲自上门把陈浅翳接走了。
“要说舍不得的话,还是比较担心美珠宝珠和灵娘在这里过得好不好,京城不比漳州生活自在清闲,天子脚下有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陈浅翳抿了抿唇,她忽地看向卓卓,身子前倾凑了过去,“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呀。”
陈浅翳睁大了眼睛,一脸真诚等着卓卓的答案。
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体会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或者说,她不明白这其中蕴含的情感,有可能她喜欢过谁,但因为不明白所以不认为那是喜欢。
卓卓被陈浅翳问懵了,她微微皱着眉,努力搜刮脑海中的记忆,这种抽象的感觉,她该怎么解释给陈浅翳听。
“就是,你见到这个人,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呼吸变得沉重,视线定在那个人身上,怎么也挪不开。”卓卓挑眉,“怎么样,有过这种感觉吗?”
谁料陈浅翳噗嗤一笑。
“这不是紧张嘛,卓卓你别逗我了,我是认真的。”
卓卓脸上有些无奈,她看着陈浅翳,嘴角的笑里带着点苦涩,这是最直接的感觉,陈浅翳却认为这只是紧张,那么什么样的触动才能打动她呢。
不过,看陈浅翳现在的状态也挺好的,她神态轻松,能说会笑,有什么事也不自己憋着,学会说出来了,比以前闷声闷气冷着一张脸,好了不知道多少。
这三年间能有这样的改变,已经很不错了,也不枉爷爷一番苦心。
卓卓回想着美珠宝珠说过的话,试着把辰王对陈浅翳的好概述一番。
“你会想照顾这个人,对她好,尽力满足她的想法,看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见不得她难过,想把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送到她面前,有什么开心事,哪怕是日常生活中的一点琐碎,也想通通告诉她,只求她开心。”
一边说着,卓卓仔细盯着陈浅翳的脸。
这些事都是辰王为她做过的,她应该听得出来吧,就算有的事情没有囊括进来,但其中的心意已经很明了了。
卓卓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若说之前还在猜测辰王意图的话,她现在确定了,辰王喜欢陈浅翳。
否则堂堂亲王,三番五次给陈浅翳送东西,支持她,还给她撑腰,这说不过去啊。
除了喜欢,还能是什么。
“双珠园里的人,乃至整个归矣庄园,都是这么相处的呀。”陈浅翳忽地笑了起来。
陈浅翳的笑声,听得卓卓心里一阵发寒。
“你先吃饭吧,我再想想该怎么跟你说。”卓卓不仅扶额,她真是败给陈浅翳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能力素质在六队排名前列的陈浅翳,居然是个感情白痴,陈浅翳这方面迟钝到可以说是跟木头一样了。
木头还会发芽呢,依卓卓看,要是不能来个人引导陈浅翳的话,她怕是变成化石都不会开花。
“吃饭!”陈浅翳突然一惊,猛地一下跳下床冲到房间角落,鞋都来不及穿。
“浅翳!”卓卓喊了一声,没喊住她。
陈浅翳光着脚站在一张桌前,桌子上放着一个笼子,她扒在桌沿边,见笼子里的小兔子安然啃着胡萝卜,长长舒了口气。
还好,没饿着这些兔子,虽然胡萝卜有点干了,好歹还能吃。
要是这对小兔子出了问题,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辰王解释了。
“你怎么了。”卓卓跟过来一看,陈浅翳的手指轻轻抚过兔子雪白的毛,忍俊不禁,“很可爱的一对兔子,你养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