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闻声,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连忙一边替潘思巧拔针,一边替她盖好被子。
当郁文运和郁文睿进门时,精致的蚕丝被已经稳稳的盖在了潘思巧的胸口,只留了一双雪臂露在外面,上面还扎着明晃晃的银针。
郁文运一眼便瞧见潘思巧手臂上扎着的几根银针,正是蜀中唐家祖传医术秘法——九针法所使用的银针,他便更加笃定了碧玉的身份。
郁文睿见郁文运目光深沉的盯着潘思巧的手臂,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便不着痕迹的走到潘思巧身前,用身子挡住了郁文运的视线,才缓缓对碧玉道:“潘思巧的余毒清除的如何了?”
碧玉刚要开口,潘思巧却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抓着郁文睿的胳膊从他身后探出头来,也朝碧玉笑道:“对呀碧玉,这些天你都不同我多说话,还没问你我的毒怎么样了?”
这几日碧玉替潘思巧清除余毒,每日都只是郁文睿一人前来问候,碧玉侥幸的以为郁文运和郁文睿并不关心她是否是唐家人。
此刻郁文运和郁文睿二人一同来此处,必然是要找她摊牌清算了。
任何皇亲国戚都不愿意自己身边潜伏着一个隐藏身份的江湖人士,更何况她还来自擅长用毒杀人于无形的蜀中唐家。
她打定主意,决定静观其变,便定了定神道:“回三王爷,小姐身上的余毒,再有三日便可全部清除了。”
“嗨呀,碧玉!”潘思巧见碧玉只顾着回答郁文睿,却并不理会她,便撅起小嘴不满道,“我也在问你话呢。”
“小姐,我……”碧玉瞥了一眼郁文睿,便改口道,“奴婢答了三王爷,便是答了小姐啊。”
什么叫答了三王爷便是答了小姐?!
潘思巧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碧玉怎么说的好像她潘思巧和郁文睿是那种亲密的关系一样。
郁文睿倒似乎对碧玉这个说法很受用,他嘴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转身命潘思巧乖乖躺下,又细心的亲自替她拔去手臂上余下的几根银针。
碧玉见郁文睿和潘思巧不再找她“麻烦”,终于松了一口气,便禁不住抬起袖子擦拭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这不擦不要紧,一擦便将她那刚放下的小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她透过袖口瞥见郁文运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
她慌忙放下胳膊,低着头捏了捏衣裙,小心翼翼的行礼道:“二位王爷,若没有别的事情,奴婢便告退了。”
怎料郁文运突然大步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急道:“瑛妹妹?你是瑛妹妹?”
碧玉眉间一皱,暗道不好,却也不假思索的挣扎道:“恕奴婢逾越,奴婢先前只是百花楼的一名粗使丫头,现下是将军义女的贴身婢女,实在听不懂二王爷在说什么。”
“什么瑛妹妹?!”原本已躺下的潘思巧,看见这戏剧性的一幕,不由得又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瑛妹妹是谁?碧玉怎么又变成了瑛妹妹?”
潘思巧卧床休养时,一般只着贴身的深衣。郁文睿见她这会儿肆无忌惮的将一节小臂和一段小腿暴露在他人面前还浑然不觉,便再也控制不住的朝她呵斥道:“潘思巧!你这般衣不蔽体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