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姑娘无须多礼。”郁文基将手里的兵书扔在榻上,起身走到潘思巧身边,示意她坐下。
“本宫听说近来百花楼坐无虚席,食客络绎不绝。想来是因为潘姑娘厨技不凡吧?”
潘思巧见郁文基竟然直言不讳的夸赞她,一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连忙尴尬的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不不,我做菜也就一般,一般。”
“潘姑娘过谦了。既然本宫的二弟和三弟能安排潘姑娘进宫操办皇帝寿宴,潘姑娘在厨艺方面定有过人之处。”
郁文基撩了袍角,挨着潘思巧在桌边坐下,俊美秀丽的脸上闪耀着迷人的光芒。他微微侧目,妖娆妩媚的凤眸定定的看着潘思巧,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潘思巧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这样一个颠倒众生的美男如此注视,不免心里觉得紧张又害怕,更不敢同他说话。
郁文基见她面有窘色,自觉有趣。她之前言辞犀利,咄咄逼人,这会儿自己只不过多看了她两眼,她竟害起羞来,这副娇羞的姿态倒也和一般豆蔻少女无异。
郁文基想着便不再看她,只慢悠悠的说道:“不知潘姑娘觉得本宫膳房这些个庖丁师傅的菜做的如何?”
潘思巧听得郁文基询问她菜的味道,便顿时来了兴致。她从小生活在以厨为生的家庭,更别提她本身就是吃货一枚。所以,对她而言吃食并不是为了饱腹,而是一种对人生的体会和感悟。她不仅喜爱吃东西,更乐于细细品鉴美食。
“唔,民女觉得今晚太子殿下宫里的这几道菜吧……摆盘整齐,配色雅致,‘色香味’三者中的‘色’是具备了;但感觉却并不‘香’……”
“如果不是我饿极了,估计靠闻味是引不起我的食欲的;至于‘味’,这小笼汤包皮面太干,水晶虾仁炒得太老,蜜汁烧鹅烤的太腻……”
“总的来说吃起来都一般啊,连无字楼的菜都比不上。而且最关键的是,大晚上吃东西应该以清淡素食为主,这些菜热量脂肪都好高了,晚上吃对肝不好啊……”
郁文基见她说起吃来就口若悬河,好一番兴高采烈的品头论足都没有停下来,心道她果然对饮食方面颇有自己的见解,看来她也确实对这方面擅长且热衷。
不过她说的“热量”和“脂肪”又是什么意思?想她信誓旦旦一脸毋庸置疑地说晚上食用这些菜对肝有损,郁文基只当那是诱发肝疾的某种症状,虽然略懂医术的他也从来没有听过这两个词语。
……
睿王府书房,子时已过。郁文睿却仍是一动不动的坐在书桌旁,桌上那只袖珍鼎炉中的药材已经焚烧完毕,此刻正泛着淡淡的寒气。
突然,书房外传来了一阵低沉的鸽鸣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郁文睿一听见那叫声,便走出了书房。
只见一直浑身雪白的信鸽在夜空中盘旋。郁文睿站在院中并未做声,可那信鸽一见到他,便立刻急速而下朝他飞来,端端的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郁文睿不紧不慢的取下信鸽腿上绑着的竹环,又将信鸽随手往空中一抛,才转身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