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武大郎见武松递了半个馅馒头过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半信半疑地塞进了口中,吧嗒了几下,喏喏地开了口,“的确是有八分相似,只是……兄弟你提这个干吗”
说起这个馅馒头的配料方子,还是先前那个差点让他吃了官司的潘家妹子自创,又在临走前将此方子写在了一本册子上交给他。虽说武大郎心知这配方的确对于面馆十分重要,但自家婆娘却不喜他提及那个妹子,每每只要话题沾惹到一丁点,便会对他大发雷霆。为了讨自家婆娘的欢心,那妹子遗留下来的物什俱是交给自家婆娘处置,被她通通扔了出去,在他好话说尽,软言哄了多时,这才勉强让他留下了这方子,只是严禁他提及这方子的来历。见此刻武松不知何故又提及了此事,唯恐郁氏当场发飙,堕了自家兄弟的面皮。
武松见武大郎似是混混沌沌,便又换了一个素馅的馒头,掰开递了过去。
“兄长再尝尝这个,这个也是有八九分相似么?”
“呃……呃……这,也是俺做的那个味道……”
咂摸了另一个素馅馒头的武大郎面上也不禁露出了讶然的神色。
这倒是奇了!这世间还有人会如此巧地跟他一般无二地调出口感如此相像的馒头馅来,顾不得其他,又拿起其他几种馅馒头,一一掰开尝了尝,却竟是各个与自家做的馅馒头味道十分相近!
见了武大郎略显慌乱的神色,晓得已是渐渐咂摸过味来,又追问道:“往常那些配料方子,哥哥是否与外人提过?”
武大郎见武松这般问,茫然一片,只顾摇了摇头,顷刻却好似又想起了什么,急急地返身上了二楼里屋,不多时又气喘吁吁地自楼上下来,只顾跌脚,“哎呀呀,那个配料方子,却是寻不到了!”
又转身朝向郁氏:“娘子,那压在床板下的配料册子,这些时日你可动过?”
那郁氏见寻不到那配料册子,又见武大郎问她是否动过,目光快速闪过一抹慌乱,自耳朵旁渐渐紫胀起来,圆睁着杏眼,指着武大郎的鼻子便怒道:
“你这个腌臜混沌,当老娘是那等嘴上没毛的打不死,烤不杀的顽囚,什么破烂都当做宝贝摸走了不成?!老娘见过的宝贝,比你吃的盐还要多哩,哪只眼还会看的中那破败玩意!你不曾仔细来找,却胡听了外人的那张鸟嘴,便乱嚼老娘舌头,自打来的你家,没一日不是晦气,鸟撞着这许多事!”
说罢,竟当场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武大郎见郁氏劈头盖脸底骂了他了个狗血喷头,又是哭,又是闹,手脚无措,呐呐地立在原地,手掌尴尬地地搓来搓去,只顾上前软语相劝,“俺,俺并无怪你的意思”那郁氏只顾捂脸假哭。
却说武松见了那郁氏这般做作,他又是惯在衙门里审问犯人,似这般就算是自身做过也会拼命抵赖,倒打一耙的伎俩见的多了,方才又捕捉到了郁氏面上闪过的一抹慌乱,哪里还有不明了的?
但见那妇人挤出几滴鳄鱼眼泪,哭闹不止,饶是空有一身神力,却也不善处理这等事,心下烦躁莫名,语气冷硬起来,“若是嫂嫂这般做主,那就最好,常言道,表壮不如里壮,若是一家人齐心朝外,哪个还会有甚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