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回到里间,落坐就端起酒杯,他早垂涎欲滴了。邱枫忙按住他的手,把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纱囊挂在他胸口。
兄弟二人心照不宣,相视而笑。费扬急着端杯,没留意邱枫的笑凄惨僵硬。
“大哥,”邱枫又按住费扬的手,“兄弟点的这四样菜你准没尝过,酒一入喉全是苦辣,什么也品不出来啦。”
“也好。”费扬放下杯拿起筷子,每样菜都夹了些细细品尝,“嗯,不错,不错。兄弟呀,有你在,大哥定会尝尽天下美食的。”
邱枫笑了,眼里带着泪光。费扬还是没留意,又去端杯。
“大哥!”邱枫再次按住费扬的手。
“你还有什么说道?”费扬有些不耐烦了。
“哦,没有,没有了。”邱枫嗫喏,他知道该来的一定要来,躲是躲不过去啦。
“那好,兄弟,端杯,干啦!”费扬举杯。
邱枫端起杯不敢抬头,他这时才觉痛彻肺腑。
费扬一杯酒下肚,又为俩人斟满,当他拿起筷子夹菜时,突然惊叫:“天,怎么回事?!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啦!”
邱枫闻言跃起,手按刀柄。
“兄弟,兄弟,你在哪儿?这是怎么回事?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兄弟,邱枫!”费扬伸出手来探摸。
费扬抓住了一只冰冷、湿滑、不住颤抖的手,邱枫的声音近在耳边,却又那么地遥远,“大哥,马上就过去了,不会痛苦的!”
费扬还想问,可发不出声音了。邱枫搀扶瘫软的费扬躺在床上,这时费扬的眼睛、鼻子、耳朵、嘴缓缓地溢出鲜血,触目惊心!
邱枫猛地捂住脸,可捂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好半晌,好半晌,他长声抽咽着,说:“大哥,兄弟不会让你暴尸荒野的,兄弟为你备下了一处安身之地!”
邱枫取出一块白绫,仔细地、慢慢地擦去费扬脸上血污,然后扛了费扬出门,门外他早备下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