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道国听到声音,转过身,他看到一个长官正端坐在案桌前注视着自己。在长官的头顶,正是那块开封府尽人皆知的《公正廉明》的匾额。
“老爷,我是翟——”韩道国想说话分辨。
“住口!你不用说你是谁,我知道你是谁。”长官十分严厉,“在开封府——包大人的殿堂,谁也不能特殊,这里什么人没有铡过?”
“老爷,我犯的何罪?”
“看来……你是不打不招了?”
“老爷我招!”韩道国害怕挨打,努力地回想着犯了什么错误。
“快说!”长官催促道。
“我到杭州进丝绸,趁人不注意,多拿了一匹布。”
“还有。”
“我给西门庆进货,没有如实报账。他那批药材实际上卖了二百五十三两,我把零钱留下,只给了西门庆二百五十两。”
“我没问你这些,我问西门庆这些年经商,偷漏税的问题。他这些年,少交给官府多少两文银。”
“哦,你说他呀。”韩道国顿时心情开朗,原来不是自己有问题,这就好办多了。“老爷,您所言不虚,西门庆进货通常都是进三船的货,交一船的税,这,我可以作证。”
“还有一件事,比这事更严重,西门庆放跑了朝廷要犯苗青,而且是你老婆王六儿从中收受了贿赂!”
“老爷,天地良心。这事我不知道。”韩道国看牵扯到自己的老婆开始狡赖。
“你老婆和西门庆勾搭成奸,你会不知道?”长官瞪起了眼睛,“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招了!来人,老虎凳伺候!”
“老爷别……别……我招!”韩道国吓得真尿哭了。他一五一十地招了,案边的书记员全部记录了下来。
“你识字吗?”看到韩道国交代完,长官问道。
“识字,我上过私塾,当初要不是家里穷——”
“好了,你识字就好,签字画押。”长官根本没耐心听韩道国讲完,就让书记员拿着笔录让他签字画押。
韩道国在写好的笔录上签字画押完成,衙役拿着证据匆忙地走出了审案大厅……衙役刚出门没有多一会儿,只见翟谦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他对着审案的长官吼道:“黄美,你是和我诚心过不去,是吧?”审判的长官是黄通判,名字叫黄美。
“翟大人,您这是从何说起啊?”长官看到翟谦进来,假装惊恐地站了起来。
“你们知道抓的人是谁吗?”翟谦大声地质问道。
“西门庆的家仆啊!”长官故作不知。
“呸!他是我小妾的父亲!”
“唉,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黄通判连忙从座位上走下来,并挥手示意厅内的衙役离开,“翟大人,您姨太的婚礼我去了,我眼瞎,没有看到你的岳丈大人。”
“韩大人事情忙,他在杭州做生意,没来得及赶回来。”翟谦解释道,“韩大人,开封府打你了没有?他们要是打了你,我绝不会轻饶他们。”
“没有,黄大人对我挺好的。”韩道国老实交代。
“那好,我们到丰乐楼喝酒去,一家人还等着你呢。”翟谦说道。
“等一下,翟大人。”黄通判叫住了翟谦。
“怎么你也想把我押监?”
“不是,翟大人您想哪去了。我是刚才韩大人画了押,证据现在已经提交了上去。”
“这么快?你都交代了什么事?”翟谦问韩道国。
“没我的事,都是西门庆偷税漏税的事。”
“好,没你的事就好,我们走!”翟谦假装拉韩道国走。
“韩大人,怎么会没你的事呢?那个文书画押时你没看明白?”
“那都是西门庆作的恶,和韩大人有什么关系?”翟谦故意问。
“西门庆偷税漏税,韩大人是实际的操作人;西门庆放跑了苗青,是韩大人老婆王六儿从中牵线搭的桥,这是共同犯罪,按法理,是应该和西门庆一同收监的。”
“翟大人呀,我不识几个字,也不懂法,你一定要把那页纸要回来啊。”韩道国说话时带着哭腔。
“韩大人,别担心!”翟谦安慰韩道国,“黄通判,我不管你通过什么方式,韩大人和他的家人是一定要和这件事撇干净的。”
“嗯……”黄通判故意为难,“方法倒有,不知韩大人是否愿意配合?”
“怎样配合?”韩道国问。
“只有西门庆死了,案件才能死无对证。这样,韩大人,你和你的太太所参与的事才能一笔勾销。”黄通判引导着说。
“可是,西门庆会武功,我怎么……”
“西门庆给皇上的胡僧丹,是由你来采购吧?”黄通判追问。
“是啊!”
“那药多吃了会致命,对吧?”
“可是,西门庆要是死在了我老婆王六儿的床上,岂不更坏事?”韩道国还是有些担心。
“注意剂量,你给西门庆开药铺这么多年,这点事都不懂?”翟谦诱导道。
“可是……可是……西门庆总归是蔡太师的义子啊!”韩道国害怕。
“法不容情,开封府正是念着西门庆与蔡太师的父子之情,才让他不用受刑的。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多吃性药——美死他!”
黄通判终于说出了全部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