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地成寸？”

翌日，梧桐院，天光微亮。

穆初辰始终记得穆初月再三叮嘱过他今天早点起，说是要教他一门保命的功夫。

看着眼前清雅出尘的姐姐，从她嘴里听到这门身法的名字，他有些困惑。

“那不是远古道家的成名法术吗，只出现于江湖传闻与古书典籍之中，至今也没人见过，连小竹宫都坦诚说早已失传了，之所以将它纳入二七诡术，也只是凑数，纪念它曾经的威名而已。”

穆初月盈盈一笑，“所以你就觉得二七诡术都是空有其名，是别人故弄玄虚编出来的？”

“那倒不是，起码洞心术我还是深有体会的。”穆初辰摇头，用一副怪异腔调说道。

那眼神里的幽怨丝毫不加掩饰。

穆初月装作不知，慎重道：“我现在肯定地告诉你，这十四门术法都是真实存在的。有些还算好，只做辅用无法伤人，但有些威力巨大，施展方式也极为诡异，让人防不胜防，你日后若遇见有人身怀二七诡术，千万别逞强，能避则避，不能避也要避。”

“全都存在？不可能吧。”穆初辰咂舌，感到不可思议。

江湖中人尽知，十四种奇妙术法能逆天改命，能操控人心，能遨游天地，能玩弄水火，诸多奥妙难以言尽，多存在于仙侠神话之说，实在令人向往，哪怕只习得一门都算是天大的机缘，祖坟冒青烟了。

他就接触过几种，如小言儿的冰天雪地，穆初月的洞心术，他自身习得的依猫画虎，虽然都是令人心驰神往、超乎常理的异术，但还在让人接受的范围之内。

可要说，其他更为诡异逆天的术法也存在，那也太颠覆人的认知了。

“小言儿体内被封印了两个甲子冰天雪地的功力，听父亲说，若是这些力量全部倾泻而出，能瞬间冻住一片山脉，已是不凡，难道与之相克的熯天炽地，也存在？”穆初辰想起其中一门最不可能的术法，提高嗓音问道。

据红尘居的有关情报记载，二七诡术中的熯天炽地能掌控元火，理论上内力无限的情况下，轻易便可焚天燎原，将整个世界烧为灰烬。

穆初月低头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再隐瞒，缓缓伸出右手，手心朝上，玉指微张。

嘭！

一团拳头大的青色火焰突然出现，静静地在她掌中跳跃，像山中精灵一样轻舞，久久不散。

“我在做梦吗……”

穆初辰傻眼，眼睛瞪得比牛还大，刷新了世界观。

凭空造火，这手段闻所未闻。

可为什么是青色，真的是火焰吗？

他下意识想用手指去碰，却见穆初月手掌快速一握，青焰消失。

“作死啊。”穆初月没好气道。

还好她反应快，不然穆初辰那根手指会瞬间化为灰烬。

“这可不是普通的火，是有别于内力的另一种自然力量，你的肉体强度根本扛不住。”

穆初辰咽了口唾沫，一把抓住她温润细腻的手来回仔细观察，并无异样，最后抬头木讷道：“你不要告诉我，十四门诡术你都会吧。”

“怎么可能，世上也没有那种天才，”穆初月果断摇头，坦然道：“我也只会其中几种，但除了洞心术还算得心应手，其余的都只学了些皮毛。比如刚刚那小团火焰，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事实上，若修到极致，挥手间就能轻易燎原的，完全配得上熯天炽地这个名字。”

穆初辰暗自咬紧牙，复杂地看着这个朝夕相处的姐姐，不明白为什么共处了十几年，自己却还是一点都不了解她，看不透她身上还有多少秘密，如此陌生。

明明她只比自己大两岁，二人之间的差距却如同天堑，永难逾越，令人绝望。

明明从七岁起她就入了穆家，极少出去，却能精通江湖各派绝学秘籍，连佛门神通都信手捏来。

明明收养风棠她们时，她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却能接连拿出江湖上争破脑袋也得不到的二五旁门，一一传授她们，让她们各怀绝技，独当一面。

如今，连最令武林中人眼红的二七诡术，她竟然也说会几种，估计还是她谦虚了，毕竟十种也叫几种。

这谁还能有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