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坐直了身子,神情严肃道:“那舅舅为何这般反对我自立门户?”
阮民川抿紧了唇。
他不说,慕容瑾就一直看着他。
最后,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长安啊,你可还记得你娘为何给你取长安这个小名?”
慕容瑾不明所以,但还是回道:“记得,阿娘希望我能一世长乐安宁,无忧无虑。”
“是啊,你娘希望你能一世长安,可你若是出去自立门户,便还是慕容家的人,顶的还是慕容家的名头。”阮民川道。
慕容瑾这下子就更加困惑了,不懂她自立门户,和是不是慕容家的人有什么关系……
就算她在气头上要出去另立门户,可也并没有想过同慕容家断绝关系啊。
她以为阮民川是以为她在安国公府里被欺负了,想要她脱离慕容家,于是试探着说:“我可以从母姓……”
阮民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那也不行!我反对你自立门户,不是在意你姓什么!”
他伸手戳了一下慕容瑾的额头,无奈道:“你说你往日里,也鬼灵精似得,怎么到了这就不开窍呢?”
慕容瑾抬手揉了揉被戳痛的额头,呲牙问:“那还请舅舅解惑。”
阮民川又瞪了一眼:“你是真不明白?”
慕容瑾点了点头。
“安国公府手握重权,镇南侯府又是几乎垄断了大周半数经济,两府又是姻亲,你觉得皇上能睡得安稳?”
阮民川叹道:“哪怕两府现在关系不好,也不会打消那份猜忌顾虑的,若是哪一天……”
他松开的手不自觉的捏紧:“若是哪一天皇上真的决意打压,那等待着两府的,很可能就是血流成河。”
如果永昌帝要动手,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可反抗的结果,未必就是善终,是胜利。
一旦输了……
“你若是自立门户,日后两府倾覆,你便要跟着一同获罪。”
阮民川道:“你只有是出嫁女的身份,才能得以保全。”
慕容瑾想了很多可能,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是这么一层关系。
罪不及嫁女……
原来舅舅反对她自立门户,就只是不想她日后受牵连。
可眼下到底还是风平浪静着,为何舅舅会这么早就生出了这样的隐忧?
且沈念入赘的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若是只因为此,舅舅才反对的话,那早在沈念进门的第二天,就该来反对了才是。
可是并没有。
再看这会儿沉默不言的安国公,似乎也是同样的心思。
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来,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是她忽略的事?
还是说私下里,永昌帝早就已经开始对两府有所打压了?
她心情逐渐沉重起来,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本是气头上的一闹,却发现了旁的危机,这种感觉可一点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