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齐没说话,他知道夜莺这个外表阴沉的家伙内里藏着一颗火热的心,削去他衣服上的一块布条应该是为了替他和静姝报平安。
下午时分,夜莺走了,吴桂德醒了,那个看似地位颇高的人板着一张死人脸通知孙叔齐吴大人要见他。
孙叔齐乘坐的马车在最后,吴桂德乘坐的马车在车队中间,刚到了吴桂德那辆马车前,车夫名允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名允多谢小公子。”
马车里传来吴桂德虚弱的声音“干什么?等咱家死了你再跪也不迟,赶紧把你那几滴猫尿擦掉,丢咱家的脸。”
吴桂德一训斥,名允尴尬的站起来掀开车前的帘子,吴桂德半倚在软榻之上笑吟吟的看着孙叔齐。
“上来吧,小猴崽子。”
孙叔齐抓住车沿,一用力蹬上马车,名允顺手拉下帘子,警惕的望了一眼那死人脸,死人脸脸上更阴沉,甩袖而去。
吴桂德招手示意孙叔齐坐近点,待孙叔齐坐实了,他才开口道“名允让我惯的已经没了分寸了。”
孙叔齐可不敢乱接话“哪里,那是赤子之心。”
“好一句赤子之心,你这小猴崽子总算说了句人话。”
过了一会,约莫是那死人脸走远了,吴桂德才越发严肃“扶我一把,让我靠下来。”
孙叔齐猫着腰将手横在吴桂德后背,刚一接触,手就感觉粘粘的湿湿的。
这吴桂德显然是在硬撑,不过又是撑给谁看?莫非是那死人脸?
吴桂德躺下了才舒服一点,喘口气。他人老成精又怎能不理解孙叔齐的疑惑“别替咱家操心了,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皇都对你不友善的人可海了去了。”
“劳烦吴大人提醒,小子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本来小子就不受待见,在西京城如此,到皇都恐怕也还是老样子。”
吴桂德闭上眼睛,双手放在胸前“好,你还看的挺透彻。咱家多谢你了。”
“吴大人何出此言?小子真是受宠若惊。”
“少跟我拐弯抹角儿,咱家也是上过战场的,当初还和孙公并肩作战过,我的伤是什么情况我自己心里有数,夜莺那杀才杀人他在行,若是救人实在是难为他了。”吴桂德这会睁开眼睛笑吟吟的望着孙叔齐。
虽然吴桂德不知道孙叔齐用了什么手段,可吴桂德并没有多想,在他看来孙叔齐是孙公的独子,孙公又是大周战神,沙场上所向披靡,定是对这些刀剑之类的创伤有些家传的秘方。
自己不仅当年受了孙公恩惠,眼下又欠了孙公之子的人情,还不清喽。
“咱家躺一会,你就坐在我的车里,别嫌挤得慌,为了你的小命你就忍忍吧,要不然恐怕你还没到皇都就要被人分尸了。”
吴桂德说完竟是真的要睡着了,胸口慢慢起伏,口中发出轻微的鼾声。
孙叔齐想了想没敢下车,自己是不是被这老阉货包养了?不过一想起同行的那死人脸看他的眼神,他还真觉得还是跟在吴桂德身边保险点。
毕竟自己细皮嫩肉,吴桂德就是想使坏也有心无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