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严是个江湖人,就算如今他已老了,但他手上的功夫还是没丢下,所以他一个巴掌下去,林元文几乎被他打的跌出去。
林元文还是不说话,他又直起了腰,他的嘴角在溢血,但脸庞却还是那样生硬。
如今,林永严的脸也同样生硬,他用同样冷漠的声音说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许出这个门?”
林元文不答,而且毫无表情。
“我有没有说过只要你再出这个门,我就会打断你的腿?”
如今的林永严不怎么像一个父亲,反倒像一个审判者。
“唉???”
轻轻的一声吐气之后,原本站的毕恭毕敬的林元文突然放松了下来,就连那平平的肩都松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继续打我?我的腿还在这里,它还没有断。”
“你说什么?”
林永严的声音终于提高了,他已经变的很愤怒,他不知道这个儿子是怎么了,竟然会顶嘴,而且还对自己说出如此挑衅的话。
“你除了会打我还会什么?你若嫌手劲不够大,你为什么不去拿些兵器来,你不是常常自诩十八般武艺精通么?”
“你???你在说什么?”
如今的林永严甚至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但林元文却好像已经得了失心疯,他居然开始大叫:“来人,取兵器来,将所有的兵器取来给他。”
他在大叫,但没有人理睬他,所有的下人都低着头,这些下人虽然也从没有见过这位公子如此模样,但他们还是分的清这个家里到底谁说了算。
“哈哈??哈哈哈???”
林元文开始大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恐怖,毕竟无论多俊美的脸上流着血都不是一件喜庆的模样。
一通笑罢,他就转身而走,但他没有走的太远,他只是走到门厅的器架旁,手一勾,刀剑就飞起。
明晃晃的刀剑被他一伸手就抄在了掌心,这动作既干净又潇洒,能做出这样动作的人通常都是些有底子的人。
“来,用它还是用它?”
如今,林元文一手握着剑一手握着刀朝自己父亲问道。
但现在的林永严却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送到眼前的刀剑自然也接不过手。
“你不敢?对,你已经老了,不过没关系,我还年轻,而且我的胆子比你想的要大的多,现在我就自己来。”
邪邪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林元文突然抖掉了刀鞘,手腕一翻,那手里的刀就朝着他自己的腹上刺了过去。
他竟要自尽,他竟要血溅当场。
这没有人会想的到,白不杀没想到,白云碧也没想到。
但林永严却好像想到了,因为如今他的手已经握住了那把刀,这把本来可以要了他儿子性命的刀现在却劈开了他的手。
有血在流下,殷红的血并没有因为人的年纪而变得有什么不一样,甚至它在这样的夜晚还显得很鲜艳。
这血当然不会是林元文的血,因为那要命的刀在离他的小腹三寸处就停住了,任由他如何用力,那刀也是再不能前进半寸。
“呛啷??”
几声响过,那刀已经被林永严甩出去了好远。
而林永严的手却开了好大一条口子,他也是人,当然也知道疼,如今他的手在抖,脸也在抖,巨大的痛苦让他无法继续保持冷漠的样子。
如今,老子伤了,儿子却一点儿关心的样子都没有,林元文还在惨笑:“你何不让我死,你知不知道我活着比死还难受?”
林永严没有回应,他捏着颤抖的拳问道:“你出去做什么了?”
林元文大笑:“你知道的,你应该知道的,不然你为什么要如此生气,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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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没有人会想到林永严这样的人也会叹气,甚至在这山庄里从来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一个老人,但在这一刻无论是谁都看出来这个人好像在一刹那就变成了一个老人。
或许是林元文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这副模样,如今他也不再笑,他哀求道:“你放开我吧,让我自己活吧??”
林永严没有急着回答他,他转身就走,但走出没几步又停身道:“不可以,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所以不可以,不可以,因为你是这山庄未来的主人,所以不可以。”
林永严走了,而林元文却瘫在了地上,他已听懂了父亲的话,明白了父亲的心,那心还和他的话一样硬。
随着林永严的离开,白云碧和白不杀也悄悄的走了,他们好像都知道这事情好像是自己劝不开的,甚至是自己根本不该看见的,因为这本就是家事。